“今天那个客户，要求把红色改成‘更活泼的红色’，你说他是不是对颜色有什么误解？”林越吐槽道。

沈澈想起那个在电话里语气挑剔的客户，嘴角噙着笑：“下次直接把色卡拍给他，让他自己圈。”

“还是你狠。”林越撞了撞他的胳膊，“不过我喜欢。”

沈澈侧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林越脸上，把他眼底的笑意照得明明晃晃。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到林越面前。

是颗用红绳串着的小珠子，质地温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林越愣住了。

“上周去老街办事，看到个老师傅在卖手作的珠子，觉得挺适合你。”沈澈的声音很轻，“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林越接过珠子，触手微凉，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想起在某个武侠世界里，沈澈也曾为他寻过一枚避毒的玉佩，后来在混乱中遗失了。他捏着这颗小小的珠子，忽然觉得，比那枚玉佩更让人心动。

“挺好看的。”林越把珠子戴在脖子上，绳子长度刚好，珠子贴着胸口，能感受到那点凉意，“谢了啊。”

“喜欢就好。”沈澈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绳，眼底的笑意深了些。

砂锅粥店果然要排队，两人取了号，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着。旁边有个小姑娘正拿着气球玩，不小心手一松，气球飘向了空中，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

林越下意识地想去够，沈澈却比他更快一步，抬手抓住了气球的线，递给小姑娘，还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到她手里。

小姑娘立刻破涕为笑，脆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林越看着沈澈，忍不住笑：“你什么时候随身带糖了？”

“上次看你低血糖，就在包里备了点。”沈澈说得理所当然。

林越心里又是一暖，没再说什么，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晚风更凉了些，他闻到沈澈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和自己用的是同一款，是他某天逛超市时随手买的，后来沈澈说“挺好闻的”，就也换成了这个味道。

轮到他们时，点了份生滚牛肉粥，加了两份小菜。粥熬得软糯，牛肉鲜嫩，林越喝了两口，觉得胃里暖洋洋的。

“明天周末，要不要去爬山？”沈澈忽然问。

“爬山？”林越抬眼看他，“你不是最不喜欢运动吗？”

“看天气预报说天气不错，山顶能看到日出。”沈澈舀了一勺粥，“去不去？”

林越想了想，山顶的日出，他们在仙侠世界的仙山上看过，在沙漠世界的绿洲旁也看过，却好像，从未在自己的城市里，和他一起看过。

“去。”他点头，笑得眉眼弯弯，“不过得你开车，我起不来那么早。”

“没问题。”沈澈应得干脆。

吃完粥，两人去了超市。沈澈推着购物车，林越在前面挑挑拣拣。

他拿了盒草莓，仔细看了看日期，又放了回去，换了另一盒更新鲜的。沈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比任何波澜壮阔的冒险都要珍贵。

买完东西出来，夜色已经深了。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林越想起刚回来的时候，他总担心这一切是幻觉，担心第二天醒来又会身处某个陌生的世界，身边的人会消失。

是沈澈每天陪他吃饭，陪他上班，陪他在傍晚的街道上散步，用这些最寻常的细节，一点点让他确信，他们是真的回来了，真的可以拥有这样安稳的日子。

“沈澈，”林越忽然开口，“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天了。”

沈澈侧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盛着细碎的星光。“以后会有很多这样的日子。”他说，语气笃定。

林越笑了，用力点头：“嗯。”

走到巷口，林越停下脚步：“我到了。”

“上去吧，早点休息。”沈澈帮他拎着购物袋，“明早五点我来叫你。”

“知道了。”林越接过袋子，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他，“晚安。”

“晚安。”沈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离开。

林越站在楼道里，没立刻上去，听着沈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夜色里。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珠子，胸口那点凉意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

他打开家门，把草莓和葡萄放进冰箱，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时，却没什么睡意。他拿起手机，给沈澈发了条消息：“明天爬山，记得带件厚外套，山顶应该很冷。”

几乎是立刻，沈澈就回了：“知道了，你也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