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软。他一直以为沈澈是台精密的机器，永远冷静，永远理智，所有的行为都围绕着“修正剧情”这个目标。可此刻，看着他胳膊上深深的伤口，看着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后怕，林越忽然明白，这座冰山之下，藏着一片他从未见过的温热海域。

他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笨蛋……你不知道等警察来吗？”

沈澈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阳光透过破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带着一丝暖意。林越忽然觉得，或许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回家而并肩作战，在这一次次穿越与修正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比如信任，比如羁绊，比如……他看向沈澈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多了些别的什么。

第4章 回归与羁绊

沈澈的伤口发炎那晚，林越几乎没合眼。出租屋的白炽灯昏黄地照着，他每隔半小时就起身，用温水浸湿毛巾，轻轻敷在沈澈发烫的额头上。布料接触皮肤时，沈澈总会蹙一下眉，呼吸也跟着乱半拍，像只被惊扰的猫。

“对不起……”林越蹲在床边，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声音低得像叹息，“如果不是我非要管陈想南的事，你也不会……”

沈澈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却精准地落在林越泛红的眼角：“不关你的事。”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却依旧笃定，“是我漏算了顾忆罗的偏执程度。”他顿了顿，目光在林越紧抿的唇上停了停，忽然轻笑一声，“不过，你刚才握着我手腕试体温时，手在抖。”

林越猛地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灼热温度。他耳尖发烫，别过脸去看墙上的旧挂历：“我们是同伴，我当然……当然会紧张。”

沈澈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溜进来，在林越发梢镀上一层银边。他忽然觉得，这阵低烧或许也不算太坏——至少能让他看清，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同伴，眼底藏着怎样柔软的关切。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把自己活成了个老妈子。他学着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笨拙地缠绷带时总怕弄疼对方，惹得沈澈无奈地轻笑：“林越，我没那么脆弱。”可当林越把熬得软烂的白粥端过来，他还是一口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伤口拆线那天，沈澈抬手活动手臂时，林越下意识伸手去扶，两人的指尖撞在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林越猛地缩回手，沈澈却看着他笑：“恢复得不错，多亏了你。”

话音刚落，房间角落突然亮起一团柔和的白光。那光芒渐渐凝聚成门的形状，边缘泛着细碎的光晕，像浸在水里的玻璃。

“穿界门？”林越惊喜地站起来，又猛地回头看向沈澈，笑容僵在脸上。

他们要分开了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这些天的争吵、默契、深夜里的低声交谈，还有沈澈替他挡刀时那道决绝的背影，突然都成了舍不得松开的线。

“回去之后……”林越的声音有些发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他甚至不知道沈澈住在哪，做什么工作，这场穿越像是一场荒诞的梦，醒来就要归零。

沈澈走到他身边，光门的光晕落在他眼底，漾开细碎的光斑。“你想见面吗？”他反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认真。

林越用力点头，喉结滚动着，没说出的话堵在嗓子里——他不仅想见面，还想接着听沈澈分析那些复杂的剧情，想再看他被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噎到时强装平静的样子，想……离他再近一点。

沈澈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光门的光晕还要柔和，像初春化冻的溪水：“那就抓紧我的手。”

林越几乎是扑过去握住那只手的。沈澈的手微凉，指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握住他时却用了恰到好处的力道，不松不紧，像在说“不会放开”。

白光将两人彻底吞没的瞬间，林越听见沈澈在他耳边低语：“别睁眼。”

再睁眼时，鼻尖是熟悉的咖啡味，键盘硌得下巴生疼。电脑屏幕上的项目报告停留在三天前的版本，右下角的时间清晰地显示着2023年。

林越盯着屏幕发了半晌呆，心脏像被掏空一块。原来真的是梦。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没有伤口，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手机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号码。林越犹豫着接起，听筒里传来那个刻在记忆里的清冷声音，带着点笑意：“林越，我在你公司楼下的‘转角咖啡’，点了你爱喝的焦糖玛奇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