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268)
“没事没事,你还有姐姐,还有孔哥哥他们,我们不会不要你,乖,睿睿不哭了。”
“可你们都不是妈妈。”睿睿觉得自己要难过死了,胸口好疼,他不知道,那是他心在疼。
阮荷一直抱着他安慰,看向床上睡着的睿睿妈,眉眼皱着,脸上带着苦意,显然梦里的情景并不会让她开心。
阮荷不知道怎么评价这样的妈妈。说她错了,也不能错,因为睿睿在的时候,她一个女人拉扯孩子确实辛苦,但她并没有放弃孩子的打算。
睿睿没了,那时候或许她伤心,但她肯定也松了口气,终于没了拖累。她找了丈夫,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家庭。
虽然生活依旧不富裕,但不像做寡妇时那么艰苦,她有了依靠。再回忆起以前,她就会埋怨睿睿这个孩子,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多吃那么些苦。
所以睿睿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在提醒她以前失败痛苦的人生,她不想见到他,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毁坏。
阮荷能理解被生活苦难挫磨过的一个单亲妈妈的痛苦。可是理解不代表她赞同。
睿睿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不管他如何不在的。既然他以后不会影响你的生活,见到自己不在的亲生孩子,难道一点点母爱都没有吗?
这是你亲生孩子,你就算没那么爱他,和他好好相处一下不行吗?睿睿死后都惦记着这个妈妈,想再见一面,不愿意投胎,但这个妈妈却像抛弃麻烦一样把他抛开了。
阮荷心疼睿睿,但也没法指责睿睿妈,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梦其实是真实的。但就是梦里,睿睿妈的表现才更伤人,因为她没有骗人,那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阮荷熄了香,抱着睿睿离开了那个小小的逼仄的房子,带他回了自己家,一路上都在安慰他。
最后睿睿哭累了,睡了过去,阮荷也松了口气:哄孩子也挺难的。
白天,阮荷起床去上课,睿睿也醒了过来。
阮荷不放心他,撑了把伞,把他也带去了学校。
不过她并没让睿睿进班,而是把他安放在凉亭那里,顺带给孔盛发了个传音符,让孔盛过来陪睿睿。
阮荷在班里上课的时候,担心着外面的睿睿,有些心神不宁。
一下课,她就赶紧跑去凉亭,发现睿睿和孔盛都不在了,只有孔盛留给她的传声
纸鹤。
阮荷拿起纸鹤,听到孔盛留给她的话,阮荷脸色瞬间一变:睿睿不见了。
怎么会,她明明叮嘱过他要老实在凉亭待着,他还答应了她。他那么乖,应该不会做出答应了却不做的事,难道是有其他厉鬼出现带走了他?
阮荷腿一软,想立马请假去找睿睿。
但后面的话把阮荷这想法拉了回去,孔盛说,睿睿是自己离开的,他知道睿睿去了哪,他去找他了,让她不要担心,老老实实上课,不然他会生气的。
阮荷只能按耐住担忧,坐回班里。
中午孔盛没来凉亭,阮荷失望回班。这一天她虽然听着课,但能听进去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连董蕾蕾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荷昨天请的病假,直接用这个做理由,说自己还没有好全,所以听课没以前认真。
董蕾蕾没怀疑,还担忧她身体,想带她再去看医生,被阮荷拒绝了:“我吃着药呢,多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不过回到住处,董蕾蕾还是把她妈妈给她买的常用感冒发烧药给阮荷,让她吃。
“我妈说这是给我在医院专门开的好药,很管用。”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圆,这药阮荷没法拒绝,只能接受。
阮荷坐在屋里心神不宁,阮茂竹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学校里发什么了什么事?”
阮荷摇头:“没有,是睿睿。”
阮荷把昨天的事告诉他,又说:“睿睿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担心。”
“去找他妈妈了。”阮茂竹语气肯定说。
“嗯?你怎么知道?”
“很好猜。”阮茂竹放下书,看向自己妹妹:“他最重视的就是他妈妈,不去找她还会去哪里?你心里不也是这种猜测,只是你不敢往那里想,因为你知道,睿睿过去,心里会受很严重的伤。你不想睿睿这样,便不去想。自欺欺人。”
阮荷沉默,看了阮茂竹一眼:哥哥太了解她了,真烦人,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阮荷叹口气:“不知道找回来睿睿会变成什么样,我还是希望他像以前一样单纯快乐又懂事。”
阮茂竹没说话,这种事,谁都说不清,就算是小孩子,性格也是复杂的。接触同样的事,不同人的心理变化也会不同,现在想没意义,等他回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