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372)
而且阮荷样貌气质出色,他送信件这么些年,都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姑娘,自然记得清楚,一进来看到她,就认出来了。
“对。这里有她的一封信,是挂号信,需要她本人来邮局领,你告诉她一声。”
“哪里寄来的信?”阮荷看不到信件,只能问邮递员。
“西北的。离这里挺远的。”
西北的?
回去的路上,阮荷还在想着这封信寄来的地址。她脑中猛然闪过一个猜测,但没拿到信,也不敢确定。
可是她的心却因为这个猜测“砰砰砰”地跳起来,骑着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到村里,过完年的村民在路边站着说话,看到她询问她开学的日期,询问她哥哥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前山村除了知青,就考出来这两个大学生,能不让所有人好奇吗。
阮荷着急回家,但这些村里的长辈也不能不应。她耐着性子应付过去,就赶紧回了家。
她娘正晒着被子,前几天都是阴天,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好天气,她把家里所有人的被子都晒了出来。
看到阮荷快速进来,许雅琴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担忧地说:“怎么这么着急,骑自行车不能快,多危险啊,撞到人了可怎么办。”
阮荷敷衍点着头,没时间和她娘细细掰扯,只赶紧停下车,跑到她娘身旁,稍微喘口气就着急说:“娘,邮局有你的挂号信,邮递员让我通知你去领。”
“啊?我的信?”许雅琴一愣,实在想不出来
谁会给她寄信。
不,有一个人。
许雅琴蓦地睁大眼睛看向阮荷,晾着被子的手有些抖。她平复了下呼吸,努力抑制住自己激动,语气看似平静地问:“哪里寄来的信?谁寄来的?”
“西北的信,我也不知道是谁。”
许雅琴这次手真的抖了,还没晾到绳上的被子往下一滑,就往地上掉下去,阮荷赶紧接住。
“娘,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阮荷边把被子往绳上放,边说着。
“是你舅舅,肯定是你舅舅,只有他在西北。”
许雅琴说着,眼眶开始发红,声音有些颤,还有着激动。
“你快带我去邮局。”许雅琴抹抹眼角,拉住阮荷的胳膊说。
这个家里,除了还小的阮茂松,只有许雅琴一个人不会骑自行车。不是没教过她,阮建业教了她十多天,也没把她教会。
许雅琴始终不敢单独一个人上车骑。
最后教她的阮建业信心还足着,但许雅琴却失去了耐心,不愿意学了。
阮建业在家里的地位向来是低于许雅琴的,媳妇说不乐意学,他劝了几句没有效果,只能听话不教了。
家里被子还没晒完,但许雅琴和阮荷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阮荷骑上自行车,许雅琴坐后面,一直催着她快点。满心焦急,一心在邮局信件上的许雅琴,已经忘了她之前对女儿嘱咐骑车慢点的话。
到邮局,许雅琴取了信,看着上面寄信人的名字,她眼睛瞬间就湿润了,紧紧抓住阮荷的手说:“是雅良,是你舅舅,他没事,他给我写信了。”
许雅琴激动得语无伦次,阮荷握着许雅琴的手一直点头:“嗯,是舅舅。娘,别哭了,你快看看舅舅给你写了什么。”
阮荷给许雅琴擦擦眼泪说。
许雅琴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赶紧去拆信,因为手发抖,拆了好几次才拆开。
许雅琴一目十行看完信,脸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宝儿,你舅舅考上大学了,他考上大学了!他就要回来了。”
阮荷赶紧伸过头去看,一眼就看到最下面她舅舅写的不日即将抵达家乡的话,再往上,就是他考上大学的消息。
阮荷舅舅年龄和她娘差得有点多,两人差了十多岁。许雅琴嫁人的时候,她弟弟还不到十岁。
她嫁人后一直养着自己弟弟,建国后她家就被打了。后来形势越来越严重,她弟弟刚刚上了高中,为了不连累他这个姐姐,他直接报名去西北当知青。
之后只送来一封平安信,外加一句不想因为他让姐姐以后生活出问题,他不会再写信。之后就杳无音讯。
许雅琴后来给他寄过信,但都石沉大海,她也就放弃了。
她不敢想自己弟弟会不会遇到困难,只一心在心里给弟弟祈祷,让他在外平平安安。阮建业明白她的心思,顾虑她的心情,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许雅良的事。
现在弟弟终于重新来了信,还和她说了那么好的消息,许雅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舅舅是正月初六寄的信,他说正月初八出发,现在正月十二,舅舅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阮荷和许雅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