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错绑宫斗系统后(135)
作者:未妆
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倒把燕摇春给逗乐了,连忙道:“算了算了,你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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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拂云涨红了脸,渐渐也平静下来了,想起方才是自己主动要燕摇春说的,如今又帮不上忙,不禁有些窘迫,呐呐道:“这个……姐姐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燕摇春的耳根微热,含糊地嗯了一声,又道:“或许吧……”
空气安静下来,两人相顾无言,阮拂云本就是个敏感的性子,这会儿只觉得坐立难安,在她看来,男人有什么可喜欢的?肮脏又低劣,如地上的泥一般,她踩了都嫌粘鞋底。
但是阮拂云深知,人与人是不同的,她不喜欢,不代表旁人也不喜欢,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不正常。
所以阮拂云绞尽脑汁,最后也只是期期艾艾道:“燕姐姐这么好,你喜欢了谁,就是那个人的福气,他若不肯珍惜,便是有眼无珠,姐姐千万不要为他伤神烦心。”
燕摇春尴尬道:“倒也不是不珍惜……”
闻言,阮拂云微讶,很快又反应过来,道:“难道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情?”
总之,在她眼中,燕摇春千好万好,会令她为之烦心发愁,一定是那个男人不好,想到这里,阮拂云就蹙起细眉,忧心忡忡地劝道:“我虽从没有喜欢过人,但是却知道一个道理,若是两个人在一块,还比不上一个人来得快活,那就是不值得的。”
言下之意,就是劝分。
燕摇春有些哭笑不得,但见她紧皱着眉,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便只好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仔细考虑的。”
事到如今,她必须要承认,自己对楚彧的好感,已经逐渐超出了预期,将来会如何发展,燕摇春毫无准备,每每想到这件事,她便觉得十分烦恼。
况且阮拂云确实也说中了她的隐忧,燕摇春想起那天在乾清宫时,楚彧说的话,心里就如同有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现在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因为她并没有真正地和楚彧在一起,但是以后呢?楚彧身为天子,他们二人之间的阻隔犹如天堑,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后宫。
光是想想,燕摇春便觉得头大如斗,本能地想要逃避,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当初她就不该答应楚彧,进宫做什么任务,还签了一个见鬼的合同,合同有个屁用?白纸黑字也阻止不了办公室恋情。
正在燕摇春吐槽的时候,盼桃从外间进来了,禀道:“主子,惠昭仪派人来了,您要见一见吗?”
“惠昭仪?”燕摇春微怔,有些疑惑地与阮拂云对视了一眼,道:“让她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一名宫女便被盼桃引进来了,俯身向燕摇春行礼,恭敬道:“见过燕容华,请燕容华金安,奴婢是惠昭仪的贴身宫女,昭仪前几日来长安宫,没能拜访燕容华,觉得有些失礼,今日特意在满霜亭设宴,还请燕容华赏脸。”
闻言,燕摇春有些意外,她原以为惠昭仪当时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还真设了宴,遂道:“惠昭仪实在客气了。”
燕摇春顿了顿,又问:“还有旁人么?”
宫女答道:“没有了,昭仪只请了燕容华一个人。”
阮拂云十分识趣,起身告辞道:“燕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燕摇春唤来盼桃,道:“桃儿,你送一送拂云。”
“是。”
……
琼湖西处,有柳堤花坞,翠岩倚绣,置一玲珑八角亭,名为满霜亭,亭畔种了一棵迎客古松,另有不少花木,只是如今入了秋,不见花开,树叶也泛起了黄,颇有些萧瑟意味。
惠昭仪亲自将燕摇春迎入亭中,两人寒暄几句,先后落了座,宫人立即奉了热茶上来,燕摇春不爱社交,好在惠昭仪的性格亲和温厚,体贴有礼,两人倒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宫人捧了各式点心上来,还有一壶酒,惠昭仪含笑道:“这是我前年酿的枇杷酒,特意多放了一年,酒味更为香醇浓郁,有祛痰止咳,生津润肺之功效,听说燕妹妹身子不好,我让人早早就温着了,你尝一尝?”
燕摇春喝了一口,酒味确实浓郁,入口微温,回味甘甜,是她喜欢的果酒,她想起上次在拾翠居时,喝的酒似乎也是惠昭仪亲自酿的,不由好奇道:“惠昭仪姐姐很喜欢酿酒?”
闻言,惠昭仪笑了笑,拿起酒壶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声道:“倒也不是喜欢,只是平日在宫里甚是无聊,没别的事情做,酿几壶酒埋下去,也就算有个盼头了。”
“冬日酿梅花酒,春日酿桃花酒,夏日有青梅酒、枇杷酒,”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春风一般温和细腻,道:“等到了冬日的时候,去年的酒又酿好了,挖出来尝一尝,有味道好的,也有味道差的,每一坛的滋味都各不相同。”
燕摇春一怔,迟疑道:“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是吧?”惠昭仪微微一笑,道:“宫中日子无趣,我也不是喜欢酿酒,只是喜欢这个等待的过程罢了。”
有宫人捧了朱漆雕花的托盘上前,轻轻放下,那盘子里是一只螃蟹,热气腾腾的,惠昭仪招呼道:“现在正是吃蟹的时候,这是日前从南方进贡的,蟹黄颇为肥美,燕妹妹试试?”
在宫中吃螃蟹,自然不用燕摇春亲自动手,有宫人立即上前,拿了蟹八件来,替她剥壳取肉,雪白的蟹肉堆在小银碟中,蟹黄的色泽金灿灿的,令人食指大动。
但是莫名的,燕摇春却没有什么食欲,她的目光落在宫人手上,银签子干脆利落地剔出蟹肉,蟹腿便成了壳儿,外表看起来和之前无异,但是其中已经空空如也了。
燕摇春看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亭外有三四株矮树,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枝干遒劲盘曲,树叶稀疏,倒是很有几分古韵。
惠昭仪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这是白梅,等到了冬天开花时,最是好看了。”
她说着,又想起什么,指着其中一株梅树,道:“这棵有些不同,是皇上种的红梅。”
燕摇春面露些许意外之色,完全没想到楚彧那种性格,竟然也会种花木,他看起来就像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惠昭仪徐徐道:“皇上从前养过一只猫儿,后来那猫儿死了,他便将其埋在这里,又种了一株红梅。”
“说来也奇怪,”她笑道:“旁边的都是白梅,皇上却非要种一株红梅,我那时还以为他种错了。”
燕摇春微怔,这是她第二次听旁人说起楚彧的过往,第一次是皇后说的,那时她只觉得楚彧很可怜,可现在从惠昭仪口中得知,她只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
“因为红梅最显眼。”她道。
惠昭仪愣了一下,朝她看过来:“什么?”
燕摇春继续道:“因为这梅树种下去,要不了几年,就都长在一起了,经年累月的,开的花也都是一样,不分彼此,倘若他种的是红梅,便能一眼认出来,他的猫在哪儿。”
惠昭仪轻轻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又称赞道:“原来如此,燕妹妹真是心细如发,善解人意。”
燕摇春笑了笑:“我也是瞎猜的,兴许皇上不是这个用意呢。”
秋风习习吹来,泛着些许凉意,其实在这种室外的地方,不太适合吃螃蟹,因为蟹肉才刚刚剥好,就放冷了,吃起来有些腥气,燕摇春勉强吃了几口,又不好表露出来,便想喝枇杷酒压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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