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柬+番外(35)

作者:试玉白环


转身又想到还留在王都的女儿和三子。满腔难过,自怨道:“都怪我,把儿子送走了,还把女儿也送走。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曾记得试儿和赢文的模样了。”

“母亲放心,待大哥得胜,新王承诺为大哥在王都举行庆宴,到时候大哥便求大王,送三哥回来。”

“可是赢文呢?”赢母不禁哀道:“可是我的赢文怎么办?她独自一人嫁到王都,本是为了试儿。试儿回来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说着说着,赢母便眼泪肆流,赢记继续安抚:“长姐已嫁到王都,是名副其实的宣阳侯夫人。待到宣阳侯及冠,可携带夫人回到封地宣阳。”

而宣阳靠近胤州,两地不过两日之距。

“届时,长姐可时常。回来探望母亲。”

赢母听了他的话,止住了眼泪。默默说道:“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同意了赢文的提议。可赢文也是无心之话。她也为此埋怨自己多年,觉得对不起试儿。”

当年王都来接人时,胤州府上乱成一锅粥,赢母担忧次子的身体,赢诀担心弟弟年幼。全府上下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少了老胤州侯的侯府全然没了往日的有序。

看着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年幼的赢文突然出声,她说:“为何不让试儿代替谦儿去王都啊?”

那时赢文童言无忌,全然不知母亲与大哥会采纳。

她只见到母亲担忧赢谦的身体,大哥提出要代替赢谦,母亲又拒绝了。她不愿让自己的大儿子离开,不想胤州侯府再次没了主心骨。

争执不下时,却听到赢文童言无忌的建议。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母子之间谁都不愿意提出,此刻却让年幼的赢文先说了出来。赢诀没有说话,赢母只是看着她,朝她张开手示意她过来。

赢母问她:“文儿认为这可行吗?”

这有什么不可行的,赢文直言直语:“母亲既然担心谦儿,便让试儿去啊。谦儿体弱,可试儿身体健康啊。”

接着,母子俩都没有说话。全都默认了,也知道当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赢文还不知道她随口一说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会对赢试造成什么伤害。六岁的赢试还在院子里摘花,想着送给母亲和姐姐。

第二日,去王都的孩子从赢谦变成了赢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赢试去探望二哥时,特意带上了他的最喜爱的糕点。

兄弟二人的感情要好,只是赢试从不说他羡慕赢谦有母亲的偏爱。他知道二哥自幼身体不好,不能出府。病床前,赢谦说自己羡慕赢试可以出府,自己则一辈子都不能出去了。

他虽天赋过人,可先天不足,全靠着汤药活下来。也从未出过府去看看外面的模样,全靠弟弟赢试告诉他。

赢谦说,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出胤州去看看王都如何雄伟。

赢试则说,他不想离开胤州,他想一辈子待在胤州,待着母亲身边。两人时常开玩笑说,想要互换身体。

一切本如此进行,直到离开胤州,坐上马车的人变成了赢试。大哥将他抱上马车,年幼的他还不知道这是去往王都的车队。还在好奇询问,他们要去哪里。

赢诀脸上异常沉重,没了往日的随和。赢试还反复询问他:“大哥,是遇到难过的事了吗?”

马车前,赢诀挤出一个笑容,回他:“没有,试儿还太小,不明白大哥的苦衷。”

那日,赢诀自顾自说了许多话。赢试一句也没听懂,直到赢诀松手离开后,赢试在后面喊他。他快步离开,也不回应。

看到大哥决绝的背影,赢试才意识到。他转头便看到马车前的祁氏凤凰旗。

这里去王都的马车,这是嫡长子入都的马车。他想要跳下马车,身后的侍卫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

赢试解释说:“我不去王都,不是我。你们放开我。”

侍卫冷冷道:“不是你?胤州侯为什么要送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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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之际:既花信年华,指古代女子24岁左右。

第29章 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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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冰冷的话语,刺穿了他幼小的心灵,也揭开的血淋淋的真相。

或许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城门下,他没看到母亲的身影,大哥与他也渐行渐远。

回想那时,赢母更担忧的是次子的身体。赢谦在找不到赢试后多方打听,才得知大哥与母亲做主,将赢试送去了王都。

他不满,为什么要弟弟代替自己?

赢母说:“这都是为了你。”

赢谦猛咳几声,反驳解释:“试儿从来都不想离开我们,他只想守在母亲身边。”

他唯一的愿望便是和家人在一起,父亲已经不在了,他只有母亲与兄弟姐妹。

“此去王都,须要及冠方可回来。他才六岁,还未到入都的年岁。母亲与大哥是让他顶替了我的身份?”

听到儿子这般质问,赢母才慌忙解释:“不,母亲与你大哥只是将他改为二子,并为占用你的身份。”

赢谦听的脑子疼,怒道:“母亲不是听不懂,我是在问,为何要擅自做主把试儿送走?为什么不问问我同意与否?”

“母亲是担心你的身体,想让你多陪陪母亲。”

看着母亲无奈又痛苦的表情,赢谦去拉着她的手,说:“这么多年了,母亲应该看看弟弟。”

“试儿比我更需要母亲的陪伴。”

面对母亲禁锢的陪伴,赢谦已经感到厌倦。他不想被困在侯府,更不想因为自己而把弟弟搭进去。

去往王都的赢试,在马车里度过了一夜。颠簸的路程,让他昏昏欲睡。起初心里的难过与不解,最后都一并消失在睡梦中。

直到他来到王都城门下,看见那高大巍峨的城墙,训练有素的卫兵守着大门,马车载着他进了城,他见到了巍峨的宫殿,以及甘台上的王。

那位神明之下,万人之上的王。

时间一过便是十一年之久,期间赢谦病逝,赢文嫁入王都。赢母愈发觉得这是自己当初把赢试送走的报应。

好好的儿女,都离开了自己。

现在身边只有年少的赢记,她抓紧了幼子的手。

“等诀儿把试儿带回来,你们兄弟三也好团聚。”

“母亲说的是。”

夕阳落下,在昏暗中胤州闭上了城门,母子俩的身影埋没在黑暗里。

王宫里,青天白日,赢试带队与魏括又碰了一个照面,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魏括自从被骊姬一顿点明后,对他也收了点性子。可心里还是憋不住,见了他嘴里总有点话想说。

或者说,就是嘴贱,想挑事。

赢试不大想搭理他,魏括停在原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心里始终想去他那找事。赢试走了三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步子转身问他。

“你知道白敬什么时候回来吗?”

白敬?魏括知道他被祁雍派到辛州,并没有过多关注。赢试如此问,难道白敬还没回来?

他只清楚,祁雍派白敬去辛州秘密搜集辛州侯谋反的证据,现在辛州谋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胤州也已经发兵讨伐。按道理说,任务已经完成,白敬应该早就回来了。

“他应该快回来了。”魏括这样说。

赢试察觉到不对劲,问:“什么意思?”

魏括觉得不应该多说,闭口不答。赢试见他明显知道什么,却不愿透露。直接上去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别卖关子。”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魏括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赢试平日里温和惯了,给魏括一种好拿捏的假象。此刻全然换了一副面孔,他的脸庞冷冷的,态度生硬。揪着他领子毫不温柔。

“你废话真多。”

魏括甩开他揪着自己领子的手,“你想知道?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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