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媚色撩人(100)
作者:亦宴
今晚不算鸿门宴,但也没差多少,越浮玉特意上了妆,换上一身织金彩绣长裙,红裙金钗,墨发黑眸,明艳无边。
千秋子知道她要见崔商,本就不放心,看见她盛装打扮的样子,二话不说坐上马车,坚持要跟过来。
越浮玉对着镜子涂口脂,大红色一点点覆住薄唇,像倏然绽开的瑰丽花朵,她扶额笑道,“您担心什么?他又不敢对本宫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
千秋子习惯性反驳,但心里清楚,崔商此时约见公主,真不会做什么。他只有一个目的,发国难财。
同样一场雹灾,普通人遇见,会惋惜难过。崔商这类人,只能从中看见巨大的利益。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千秋子还是担忧,语气认真几分,“崔商这种人,最为狡猾,你想空手套白狼,如何保证自己能骗过他?”
永照公主想做什么,千秋子猜到几分。
潍县缺粮,崔商手里有粮,他一定想借此机会、从公主手中讨要什么。崔商意图欺君犯上,可谓胆大包天。而这位公主更大胆,以千秋子对她的了解,他猜测,公主可能想扮猪吃老虎,做无本买卖。
不意外千秋子猜到她的想法,毕竟前几天,她才用同样的手法骗了对方。
艳红指尖抵在唇边,作出“嘘”的手势,越浮玉露出个‘你知我知’的笑容,懒洋洋开口,“说来有趣,最开始,本宫真的想买粮。孙管家主动找上门,本宫才想将计就计,空手套白狼。”
孙管家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越浮玉一眼看出,他眼底的轻慢和算计。
越浮玉实在见得太多类似的人,许多京中弟子和孙管家一样,带着目的接近她。看向她的目光,傲慢又贪婪。既看不起她风流肆意,又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越浮玉倚在窗边,对着镜子缓缓勾唇,看见镜中娇媚惑人的美人慵懒一笑,笑意愈深,“至于如何骗过崔商,根本不是问题。毕竟,某种意义上,本宫已经骗过他了,不是么?”
崔商敢让孙管家传话,一部分是试探,另一部分是笃定她骄纵好骗。
以对方的狡诈程度,肯定事先调查过她。京城和潍县距离不近,崔商不可能知道她做过什么,最多听过她风流跋扈的传闻。而她来到潍县后,冒冒失失的当街处置赵捕头、在千秋子门口烧画、又在商会上醉酒,怎么看,都在证实传闻是真的。
越浮玉托着下巴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崔商这种人,傲慢又无知,自己贪婪无度、利益为上,便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想骗过对方很简单,只要装成和他一样的样子,他会相信的。”
千秋子皱了皱眉,本能察觉到,公主不仅在说崔商,而是另一个她认识的、与崔商相似的人。
刚要开口询问,身体微微前倾,马车骤停。
千秋子脸上轻快的表情消失不见,他抿着唇和公主对视一眼。
崔府,到了。
*
四月末,春末夏初,本是一年中天气最好的时节。可突然起来的一场雹灾,让潍县气温骤降。
经过一天的融化,冰雹已经消失大半,马车勉强能通行,但仍有许多细小的冰粒,微微散着寒气。
越浮玉穿上披风,扶着千秋子下车,崔府门口挂着两盏大灯笼,在晚风中微微晃动,映出两道熟悉的身影。
知县和佛子站在门口,听见马车的声音,同时望向这边。
越浮玉顿了顿,手指倏地攥紧。千秋子已经开口,“蕴空,你怎么在这?不是带着僧人在城郊治病么?”
佛子似乎还穿着昨夜的僧袍,衣服下摆有几滴干涸的泥点和暗红血迹,衣服不干净,却不会显得脏污凌乱,反而衬得他愈发冷淡漠然。仿佛落入何种境地,他都能超脱世俗、不染凡尘。
佛子平淡开口,“崔商说要赠药,邀请贫僧来商议此事。”
又是捐粮,又是赠药,仿佛要拿出全部身家。
这样做的人,不是心思善良,就是所图甚大,崔商显然是后者。千秋子挑了挑眉,倒是生出几分好奇,不知崔商究竟想要什么。
开门的一瞬,众人都有些惊讶,只跨过一道门槛,却像来到另一个世界。
门外冰雹满地,门内却一片繁花盛开的春日景象。
红绸铺地,一路通向院内,院子两侧摆满各季鲜花,香味四溢。衣着飘逸的侍女柔声请安,姿态恭敬,“诸位大人里边请。”
曲径通幽,穿过华丽的亭台楼阁,最终来到一处清亮的池水边,正是此次宴会地点。
崔商还没到,但管弦已经奏起,歌女在中间抚琴,各种菜式流水一般端到桌上。越浮玉瞥了一眼,小菜就有二十几碟,竟有几分宫廷盛宴的架势。
真实版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外面的百姓尚不知道下一顿吃什么,这里却能大摆宴席,这一顿不知能让普通百姓吃几天。
所有人不约而同皱眉,千秋子、知县这种知道崔商行事作风的人,已经见怪不怪,尚能保持冷静,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付长盈却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拳头紧握,眼底的愤恨之色难以掩饰。
千秋子瞥了小徒弟一眼,随手从桌上捞起一只酒杯,怼到他怀里,暗示道,“这个是百花酿,味道清冽,你试试。”冷静点,别先把自己气死。
付长盈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到底年纪小,接过酒杯时,手上力道没收住,愣是从指尖滑落。越浮玉正好站在身侧,随手接住半空中掉落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姿态闲适随意,仿佛她只是一位普通贵女,闲来无事参加小宴,而非为了雹灾商讨正事。
恰是此时,院子深处传来豪爽的笑声,一道微胖强健的身影在簇拥中走来,崔商一边大笑一边开口,“好酒量,永照公主果然肆意不羁,女中豪杰是也。”
听过崔商很多传闻,越浮玉却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和预料中完全不同,对方并非五大三粗的壮汉、也非奸诈狡猾的商人,反而和蔼慈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崔商六十多的样子,鬓髪皆白,但精气神十足,一身青色海青,是佛门俗家弟子的衣物,手中缠着佛珠,表情慈眉善目、笑容亲切,若不知道他是谁,一眼望过去,可能会认为对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住持僧人。
可若是细看,却能发现他走动时,袖子布料绷紧,不难猜出衣服里面是青筋虬结的肌肉。举手投足间,偶尔还能看间他眉目间的贪婪傲慢。
越浮玉想起庄掌柜对崔商的评价,假慈悲真恶人,不由得点点头。
崔商走到院中,热情地招呼众人落座。越浮玉也不推拒,自然地坐在主位,还没坐稳,率先发难,“如今山路不通,外面的粮食进不来,百姓们快要没饭吃了,总镖头却大摆筵席,这样不好吧。”
哪怕她真是沽名钓誉之人,并不关心百姓,但为了清誉,也会问出这个问题。
所以,崔商是故意这样做的,故意摆了一场夸张的筵席,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样做。
试探她?展示财力?还是要拉她下水?越浮玉轻轻晃动酒杯,思索对方的目的。
仿佛真的一心向佛,崔商桌上的菜式和佛子相同,没有肉也没有酒。他端起茶杯,表情和蔼,语气愈发温和,“公主息怒,草民只是听闻,庄掌柜在四处买米,却没有买到,恐怕没有太多余粮。担心公主吃不好饭,才多备了一些吃食。”
越浮玉动作一顿,借着袖子遮掩,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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