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媚色撩人(71)
作者:亦宴
算是以退为进,也算是弃卒保车。
“周家世代忠良,也不能让周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越浮玉淡淡开口,“那就贬为庶人吧,但有一点,不许离京。”
这几乎不算惩罚,郑沈弦皱眉,“太轻了吧。”
越辞楼闻言笑了,轻轻摩挲酒杯,“舅舅,你不知道,周颜究竟得罪多少过人。”
比起要周颜性命,更可怕的是,她终于落魄,而每一个她曾欺辱的人,都能报复回来。
那些周颜辱骂、嘲讽过的世家弟子,会如何‘回报’她呢,越辞楼很是期待。而且,还有半句话他没说。
长公主早就给周颜下了药,东厂的密药,会让人疑神疑鬼,总觉得旁边有人,直到最后,精神崩溃。
他们家护短,哪怕皇姐如今没事,可周颜差点害死皇姐,如今又让皇姐难过,这笔债,他们日后好好清算。
越辞楼握着茶杯,浅笑不语。
越浮玉望着笑容满面的弟弟,和冷酷凶狠的舅舅,不同的表情,眼底却同样的关心。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表情柔和许多,懒洋洋询问,“流言谁传出来的?是沈家么?”
这种事郑沈弦就不清楚了,越辞楼告诉她,“现在还没查出来,但很可能是沈家。钱家刚倒,世家是最敏感的时刻,父皇暂时不会他们做什么,可是以后就未必了。”
他仰头,认真看向姐姐,“皇姐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越浮玉懒散挑眉,“你觉得本宫是会被欺负的人么?”
越辞楼笑笑,他当然知道皇姐能自己报仇,可若是因为姐姐自己能报仇,他们就什么都不做,那就算不上家人了。
一旁的郑沈弦没注意到姐弟的对视,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外甥女,“管家让我带来的,说很重要。”
信封在眼前一闪而过,露出暗褐色标志,十分熟悉……
越辞楼突然起身,惊讶道,“皇姐!是千秋子么?”
千秋子,大申第一名师,越浮玉办女塾后,一直试图邀请对方当先生,可无论送出多少书信,始终石沉大海,她都放弃了,没想竟然还能收到消息。
越辞楼当然也知道皇姐在找对方,凑过去看,“千秋子要来京城了?”
拆开信,越浮玉一边看,一边复述信件内容,“千秋子说,他愿意考虑本宫的请求,但有两个要求,一是要本宫与他见面详谈,二是……”
她忽而顿住,隔了半晌才开口,“二是,带上他的小弟子。”
恰好楼下传来响动,越辞楼走到窗边,好奇地探头,“就是那个极有天赋的小弟子?千秋子因为他,一气之下再也不教书了?”
他忽而皱眉,“千秋子自己都管不了小弟子,却让皇姐带着他去,是故意为难么?”
看了片刻,越辞楼才明白,楼下没什么事,只是人太多,起了点小摩擦,他望着大堂里源源不断的人群,叹气道,“千秋子的条件太过分,否则,皇姐暂时离开京城,出去散散心也好。”
越浮玉没开口。
只是,艳红指尖压住的地方,有两个小字。
蕴空。
*
蕴空晚上来诵经时,永照公主正在院子里摘花。
公主府院子里种了几棵连翘,阳春四月,所有花朵都绽放,鹅黄色花朵迎风晃动,描绘出风的痕迹。而她站在花丛中间,白裙黑发,月光柔柔洒在她身上,像是披上一层辉光,比所有花朵都要艳丽。
永照公主大概刚刚沐浴,头发还没干,带着湿润的潮气,她正踮起脚,去摘最高处的花朵,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小截纤细的手腕。
蕴空很久以前便发现一件事,永照公主不喜热,也讨厌束缚。比起华丽繁复的宫装,她私下更偏爱柔软轻薄的长裙。
从前时,他来这里诵经。仗着两人中间隔着屏风,永照公主连鞋袜都不会穿,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会舒服地眯起眼。哪怕要见他,也只是松松垮垮套着一层外衫,她不是细致的人,也注意不到,灯光会映出柔软起伏的轮廓。
但自从翠微山回来,她似乎格外注重这点,所有衣物都妥帖,衣领袖口系得规整,与他见面时,也都规规矩矩坐在桌边,动作谨慎,最多露出几根青葱白嫩的指尖。
蕴空注意到,但也没说什么。
实际上,他也有些不一样了。目光偶尔划落在她身上,比起那些旖旎靡艳的梦境,更多时候,勾出的却是其他情绪。
比如现在,她站在花丛中,收腰的衣裙裹束出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头高高仰起,纤长脖颈优雅白皙,勾勒出惑人的曲线,可他想的却是……原来她这样瘦。
腰细背薄,露出的莹白手腕像是一根柔软的花枝,连指尖都柔嫩,分明还是个单薄的小姑娘。让人控制不住……心疼。
蕴空垂眸,忽然意识到,欲是明焰,情是暗火。
前者汹涌而来,引人警惕;后者却在无声无息中,将他包裹融化。
不是他对她动心。
而是她在他心上。
朦胧月色中,佛子闭上眼,看不见的地方,黑眸一片晦暗沉重。
*
院子里,越浮玉并未察觉佛子的到来,她正和一朵花作斗争。
她有很多古古怪怪的强迫症,比如路过门槛时一定要踩一下,比如一定朝向背离墙的方向睡觉,也比如,摘花的时候,一定要从上到下,从最上面的一朵开始。
但有一个问题,她够不到。
连翘开的茂盛,花朵也高,哪怕她极力垫脚,用另一只手压住花枝,也还差那一点。正思考要不要跳起来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劲瘦有力的手臂裹在玄色僧袍中,手指冷白修长,指腹落在最顶端的鹅黄花朵上,轻轻一捻,花朵便从枝条落入指尖。
蕴空摘下花,放进她手腕上的小篮子中,垂着眸,平静询问,“您还要么?”
佛子说话时,就站在她身后。宽阔的胸膛距离后背只有一丝距离,温和的热度涌过来,带着一点檀香味,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缓缓将她笼罩。
因为要缓解绮梦枝的药性,越浮玉最近在喝一些性寒的中药,白日还不觉得,晚上却总觉得冷,好像吞下许许多多薄荷片,从身体深处散发出冷意。
身后很暖,越浮玉本能靠过去,又在理智的控制下向前,前后拉扯,她像是一朵摇摇晃动的花枝,差点跌倒。
指尖擦过冰冷的手指,蕴空扶住她的腰,待她站稳后,又松开手,哑声开口,“小心。”
腰间被掌住的地方一片滚烫,越浮玉裹紧衣服,忽然转头,“大师,本宫想请您帮个忙。”
刚才她动作太大,撞倒花枝上,摇落几片花瓣,蕴空捻起落在她头顶的花瓣,平静回道,“好。”
越浮玉抱着篮子,先挑眉笑了,“大师,本宫还没说什么事呢。”
她仰头,似笑非笑看向对方,却惊讶发现。佛子正低头看着她。可能是怕听不清,他微微弯着腰,黑眸专注,目光长久落在她的眉眼上,似有无尽的耐心与温柔。
就好像……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应下。
这个念头升起时,越浮玉怔了一下。
视线略过蕴空的肩膀,看到了房间里面,桌上还没收拾,她一眼看见沈不随的无字信,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她在沈不随身边,虽然很快乐,但总觉得没有着落。
她其实已经足够成熟,底气和安全感都不需要从另一半身上来索取,她知道沈不随囿于家庭,也不会要求什么,他们之间甚至不太像情侣,更像是爱好相似的朋友,所以,她也始终不明白,自己会在一段亲密关系中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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