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除非殿下您介意，我们北驼国的男人都不介意。一个好女人，一定是好在性子爽朗、才华横溢，与别的皆无关系。”

别说秦琰听呆了，就是正衡帝都张大了嘴巴。

正衡帝以为秦琰当着人家说一个小丫鬟是自己的女人，这已经够失体统了，没想到，这个桑诺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看上的女人并非完璧之身。

别说，桑诺没说错，他是不介意，穆王还真的挺介意。

秦琰有点抓狂，怎么碰上这么号人，只得硬着头皮道：“桑诺殿下没说错，就是您不介意，我们大良朝的男人，还真的无法接受这个。她以前是我的女人，以后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桑诺仰天哈哈大笑，笑得正衡帝和秦琰莫名其妙。

“哈哈，所以父王一直说，大良朝所谓礼仪之邦，有一半都是繁文缛节。一旦礼仪成为枷锁，困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们自己。”

正衡帝与秦琰父子二人，闻言目瞪口呆，这样惊世骇俗的语言，他们完全没有听过，连大良朝最具反骨的知识分子都不敢这么说啊。

桑诺鄙视道：“你们喜欢女人，就占为己有，然后左一个右一个，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一堆女人，而不是一个女人。你们确定自己这种喜欢，不自私吗？”

正衡帝涵养好，虽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好歹桑诺是外宾，有些“出言不逊”还得担待着，这样方能显得大良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但他很担心秦琰啊，自己这个儿子，脾气不太好啊。

第86章 正衡帝的鸭子

没想到，秦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皱着眉，问桑诺：“那请问，北驼国的男人，如何喜欢女人？”

桑诺道：“喜欢她，就全心全意地，只喜欢一个人。女人不是宠物，更不是奴隶，她是你的女人，更是你的女神。她过往爱过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全心全意地爱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喜欢我，我也会尊重她，微笑着送她离开，她有权利寻找自己的幸福。”

“寻找自己的幸福？”

秦琰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桑诺笑道：“也许你们听不懂，也许你们听懂了也不能理解。不过，我们北驼国的男人，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北驼的女人，上街不用戴面纱，出嫁没有三从四德，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

正衡帝脸上虽然还保持着有涵养的微笑：“北驼国，果然与众不同，哈哈，哈哈……”其实心里已经把桑诺扔出殿外一百次，并暗想，果然是未开化的野蛮民族，一点不懂礼仪廉耻，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真是放荡没药医。

“既然桑诺王子这么说，那朕相信，穆王的心里应该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哈哈。”

不料，秦琰却被桑诺的这番话给提醒了，因愤怒而冰冷的脸，稍稍有了暖意：“桑诺王子一番话，令人茅塞顿开。贵邦于男女之识上，特立独行而又开明包容，实为北驼女子之福。既然桑诺王子说，北驼男人尊重的是女子本身的意愿，那么，让海棠姑娘自行决定去留，可否？”

这倒让桑诺始料未及，不过，怔了片刻，他倒回过神来，点头道：“本该如此。我以为大良之仪，女子是做不得主的，既然穆王殿下愿意以北驼之俗相让，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正衡帝一听急啊，这煮熟的鸭子可别飞了啊！

秦琰却没给父皇扳回一城的机会，立刻道：“海棠姑娘此刻正在宫里，可宣来一问。当着父皇的面，便将此事解决了吧。”

桑诺道：“那就请皇帝陛下宣海棠姑娘进殿吧。”

正衡帝郁闷，他一言未发，被这两个蓝眼睛小子和红眼睛小子你来我往的，竟然就把事情给说定了。

还有没有当皇帝的尊严了！

正衡帝分明望见一只外焦里嫩的脆皮鸭从眼前悠悠地飘过，别伸手了，伸手也抓不住了。

德妃宫里，敬妃喜滋滋地对永欢公主一遍一遍地夸了又夸，表示一定要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又说哪个大臣家的儿子听说文韬武略甚是出挑、哪个侯爷家的孙子听说品貌俱佳文采风流是名媛哄抢的目标……

听得德妃意兴阑珊。

我女儿在西昌那个蛮荒之地陪着西昌国君那样的半老头子，你在这儿华衣美食英俊少年地畅想你女儿的大好未来。同是公主，虽然命运的确会各有差异，但是来炫耀就是你不对了。

这一刻的德妃，无比希望皇帝能收回成命，把海棠留给自己儿子，把永欢那个小贱人送到北驼国冻成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