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望望海棠：“你不觉得永寿一女事二夫，似乎不太妥？”

海棠摇头：“完全不觉得。到一处，就随一处的风俗。所谓入乡随俗是也。永寿公主已经是西昌国的人，皇上要关心的，不是她是不是新嫁了夫婿，而是她新嫁的这个夫婿，能不能让她幸福。”

秦琰叹道：“真正有道理。所谓礼法，应该是用来规范的，而非用来束缚的。”

海棠笑：“皇上真是明君。”

秦琰瞥她：“你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明君？”

“不算。我是真觉得您英明。”海棠是真的打心底崇拜秦琰，甚至愿意原谅他的小小过失。

秦琰道：“我倒觉得你特别懂人情。而且懂得不世故，那样热情洋溢的，真好。”

海棠微笑着接受赞美，甚至觉得秦琰可以赞美得更热烈一点。

秦琰又道：“等你腿好了，要记得去寿康宫给二位母后请安。她们为了几个长公主的婚事，愁得不行了。你去多走动走动，也帮两位老人家相看相看，争取把几位长公主都平安嫁出去。”

海棠捂嘴直乐。“平安”二字都用上了，可见秦琰为了嫁长公主们，已经紧张到什么地步了。

崔海棠啊，为皇太后解忧，就是为皇上解忧啊。

可惜真正愿意为皇上着想、并为他解忧的，并不是全部，还有好些人各怀着鬼胎和心思，在太皇太后的丧礼上打算大展拳脚。

没几日，就听说有宫婢手脚不干净，偷了丧礼上的供品。后宫牵连了不少宫殿进去，新晋的十五位嫔妃寝殿全部被查，供品没找到，却查出王贵人宫里的一个太监私藏了赌具，牵连王贵人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银。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碧云大大地叹了一声：“亏得我们蕴秀宫没人去福熙园守值，否则也免不了要被查。”

楚潆迅速地望了一眼海棠，心中赞叹，果然是海棠姐姐有先见之明。

崔海棠更是庆幸。太监私藏赌具云云，只怕每个宫里都有。甚至不光这个，还有宫女夹带些私物啦，太监顺手牵点儿用度啦，都是可大可小的罪名。

不怕没有，只怕没查。

至于为什么在王贵人宫里查出来，除了王贵人，其他人都知道。

谁让你先出挑了呢？出挑的人总是容易先折断。只罚你两个月月银算是最轻的，便宜你了。

海棠有理由相信，如果查到蕴秀宫，没有问题也可以给你制造问题，制造个小问题也可以发挥成大问题，那时候再惩罚于海棠，就不是月银这么简单了。

碧烟也道：“听说王贵人那儿的几个宫人都全换了，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海棠道：“每个宫里的贴身宫人，都是宫妃的左右臂膀，如此一言不合地换人，等于将王贵人的左右臂膀都齐齐卸了，起码这好几个月，她都是翻不过身来了。”

有时候，查你问题也只是借口，真正的后招，其实就是将整个宫里的人全面清洗。

碧烟也是后怕：“都以为主子摔一跤是招了祸，却没想到因祸得福，这也是命中注定，主子就是有福之人。”

崔海棠与楚潆相视一笑，这会儿才觉得，这一跤是真的摔值了。

太皇太后的丧礼隆重而平静地结束，一年之内接连送走两位重要人物，大家都有点疲了，一切都似走个过场，一样不少，但却一样都不入心。

如果那个曾经唿风唤雨的太后太后知道自己的丧礼竟如此平静，一定会难以置信。

皇帝守着丧礼，专注朝政，后宫倒也是少去了。偶有歇息，也只在蕴秀宫稍事逗留，与贺国夫人和二皇子小聚片刻就走，并不过夜。

新晋的嫔妃似乎这才想起，后宫里除了皇后，最大的眼下就是贺国夫人了，似乎也应该经常给贺国夫人请请安啊，于是，蕴秀宫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只有海棠将这些嫔妃看穿。

装吧，一个个地都装吧。还不是看着皇上偶尔会来蕴秀宫，这些嫔妃都求偶遇来了。

第325章 长公主婚事筹备小组

其中就数刚刚被罚了月银的王贵人，最是兴兴头。

她对蕴秀宫的一切都很好奇，对秦源也表示非常喜欢，虽说贺国夫人腿还没痊愈，但她完全不介意每天来陪贺国夫人说说话。

毕竟养病是很闷的。

海棠也不说破她。在海棠看来，王贵人还是很单纯的。

她不会将所有倾慕秦琰的都视若仇敌。倾慕秦琰太正常了。宫里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偏偏这个男人还如此出色，只有单纯的人，才会将倾慕表现得如此明显。

王贵人的母亲与镇国侯夫人是亲姐妹，虽说家世比侯爷家略差些，却也是数得着的皇商。借着镇国侯府的风，又有自家生意的诱人，王家在京城也是混得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