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友好互助这种事，在地狱是不存在的。

萨蒙化成一条小龙，趴在她膝上，本该冰冷的黄金竖瞳，现在却只有满满的柔软与眷念：“主人……但是，我真的好想您。”

“如果您能留下，再把我扔给该隐也没关系。”

“萨蒙只要偶尔能见到您，就已经很开心了。”

莉莉丝捏了捏缩小的龙爪，感觉比现代世界里的狗爪更坚硬更锋利。

萨蒙却因为她的动作，鼻息加重，爪子不安地缩回去，怕划伤她柔软的手掌。

“主人，该隐怀疑您的力量衰弱了，其他眷属也会怀疑的。”

莉莉丝反问祂：“你难道不怀疑？”

萨蒙的尾巴扫了扫，用脑袋蹭她的掌心：“您曾经夸耀过我的忠诚，也许我这样的举动显得愚蠢，但是……”

萨蒙的体内飞出祂的神格。

“我的生命是由您创造，生或者死，都属于您。”

“我知道我不太聪明，主人。”

“所以，我只要一直听您的话就足够了。”

祂把祂的神格融进莉莉丝的心口。

“掌控我吧，母神，像以前一样。”

“红龙萨蒙，永远是你麾下最忠诚的战士，为您战斗到最后一刻。”

神明恶女(9)

萨蒙将阵法所需的最后材料摆好, 向着莉莉丝俯首行李，红色的发随着祂的动作低垂而下：“母神，一切已準备就绪。”

猩红的魔法阵中心是鸟笼里一无所知的圣子。

莉莉丝要得到这块碎片，但不必以希尔所说的方式, 而是……用一种更简单更直接的方式。

向地狱献祭, 借由地狱的力量, 让这块碎片打下她的烙印。

萨蒙虽然好奇, 这位被挂起来的碎片是怎麽回事，但和该隐不同的是, 祂不太喜欢动脑子去揣测主人的意思，无条件的服从就足够了。

还是喜欢变成龙形的萨蒙缠绕在少女的手臂上, 祂的心贴着母神冰凉的肌肤，有力地跳动着。

黄金色的竖瞳一扫冷酷，只留下一种餍足的慵懒。

“主人, 我们来的时候，卡戎和那位冒犯您的黑女巫打起来了, 该隐给他们找了点麻烦，一时半会儿，他们应该没办法脱身。”

正说着, 门口传来响动, 敲门三声后, 门后的人就安静等待起来。

萨蒙在莉莉丝的手臂上甩了一下龙尾, 鼻尖动了动，声音变冷：“该隐醒了。”

得到莉莉丝的应允后，黑发吸血鬼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身上的绷带渗出血迹，和祂猩红的眼睛是一个颜色。

莉莉丝冰冷的目光让该隐脸上的愧疚之色愈发浓烈, 祂单膝下跪，因为受伤，吸血鬼优雅的声线变得低沉，一种近乎温顺的讨好：“母神，该隐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

祂的视线在阵法扫过，后知后觉恍然到这是个献祭法阵，阵中人被献祭后，母神的力量会得到补充。

以母神原来堪比海洋，堪比宇宙般浩瀚无垠的神力，打祂一顿，根本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来恢複。

该隐的獠牙发痒，祂悄悄舔了舔牙齿，猩红的眼里是压抑着的渴望，苍白的肌肤好像被火焰灼烧一般，散发着从心底带出来的热量。

原来……那个时候，母神是真得弱小又无力，比一朵玫瑰坚强不了多少。

也许，那时，祂再强硬一点……

现在就是祂侵占母神的唇齿与神经，一起回到血池最深处，血液交融，有什麽比这样更亲密。

祂的母神。

该隐的神思恍惚了一瞬，被绕到祂身后的萨蒙踢了一脚，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

该隐低垂的视线，看见了母神光/裸的双足，淡青色的血管，泛粉的指甲，寡廉鲜耻像祂，即使连亲吻母神的脚背，都甘之如饴。

该隐有些遗憾，又有些果然如此的感慨，母神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也能轻易动摇祂的意志，骗过祂。现在神格献给了母神，祂就是重新回到母神手里的玩偶，即使心里翻滚的念头再强烈，也不可能去实施。

莉莉丝的指尖捏着该隐的下巴，祂顺从擡起头，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攻击力十足的尖牙，在母神手里，也比不过幼儿初生的新牙。

她漫不经心把玩该隐的牙齿。

祂要全神贯注绷紧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不要去吞咽，又或者不小心失仪，留下涎水，扰了母神的兴致。

可越是压抑，越是难以忍耐。

吸血鬼之主阴冷可怖的意志，在母神的面前，却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甜腻到显得孱弱的喘息从唇齿间滚落。

该隐的睫毛失神的颤动，被母神的笑容晃了眼。

那璀璨的金发离祂那样近，好像祂再挺身向前一点，就能让发尾扫过祂不洁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