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在利用讨厌的人赚钱，这情况要是被自己原先世界里梁昭的粉丝知道不得气得嗷嗷叫？梁昭本人要是知道自己因为欠他钱拿他来赚钱，不得面色铁青？

秦子卿表示很满意，挎着小包蹦蹦跳跳下山，先是拘谨地在街市转了一圈，然后找到一个还算热闹的路口坐下，打开包裹将画像拿出来，平摊在地面，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识字？

要是不识字的话自己这点小创意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

当然，这点顾虑很快就被一个穿着不算华贵的女孩打消，她欢快地走在街道东张西望，最开始只是随意扫过秦子卿，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后又退到秦子卿面前。

“咦——”

女孩仔细端详秦子卿面前的画，然后很有礼貌地询问：

“这是用人的名字来画人像吗？这几幅画的是梁昭，这几幅画的是云中淮公子？”

女孩纤细娇嫩的手指指过面前的画像，擡头看向秦子卿，秦子卿点头。

女孩兴高采烈地拿出一张梁昭的画像看了又看，很是满意：

“原以为用笔墨勾勒出一个人外貌就已经很难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用稍稍扭曲的梁昭二字画出梁大哥的九分神韵气度，这也太了不起了吧！”

哦豁。

小姑娘是梁昭的粉丝吗？

还有，她一个作画者怎麽都没发现画像里有什麽所谓的风度呢？明明就是一副蛮横模样。

当然，有些话不能当着别人面说，更何况是前来照顾自己生意的人。

她说风度就风度吧，就当是自己精湛的画技给梁昭那并不出彩的形象添了几分韵味吧，再说了，粉丝嘛，滤镜厚得一批。

“我就要这张了，要多少银子？”

银子？

秦子卿挑眉，她可没想过要用银子来做单位，不过这大概就是一种问法罢了，她没有在意。

“一百文铜钱。”

秦子卿说出自己定价的一瞬间就见拿着画作的女孩皱了皱眉头，她的心一紧，紧张地看着女孩，生怕对方觉得自己卖得太贵离开，毕竟昨天和林林商议时她给出的建议是五十文。

“铜钱一百文？”

女孩有些惊讶地重複，皱眉解下腰间的荷包，翻找许久后拿出一块碎银，在手中掂量两下后递到秦子卿面前。

“大概有一两，你那边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张梁昭的画像，都拿过我吧。”

秦子卿接过碎银大喜，连忙将梁昭的画像叠放到一起递给小姑娘，对方双手接过，蹦跳着离开，秦子卿低头看地上剩下的画作咂嘴，有点不是滋味。

一种自己被对家踩在脚下的屈辱感。

但转念一想，这只是凑巧碰到梁昭很有钱的大粉罢了，并不能说明什麽，于是调整好心态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等待自己的第二位客人。

有人路过秦子卿摊位时低头撇了眼，有人认出云中淮后惊喜地让同行的人看，有人停在她跟前对她的创意大加称赞，但没人愿意花钱买上一幅，甚至连问价的人都没有。

那个……

诶。

太阳逐渐升至头顶，秦子卿将手伸进荷包，摸着两块硌手的碎银微微扬起嘴角，不管怎麽样总归收获颇丰，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就很好。

準备去吃些东西，目光在包子铺和旁边酒楼之间徘徊许久后坚定地走向包子铺，在最便宜的白面馍和她喜欢的菜包之间选了菜包，然后回到她那简陋的摊位后面坐下。

不一会，身体被阴影覆盖，惊喜地擡头，看到梁昭精致但又格外讨人厌的脸庞。

“请问梁公子有什麽需要。”

秦子卿笑容不减，赚钱嘛，就要能屈能伸。

梁昭的视线从地上的画移到秦子卿的脸上，再转移到她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

“好吃吗？”

诶？

还没搞清楚对方为什麽突然如此关心自己就听他大笑起来，然后皱着鼻子一脸欠打地朝她凑近：

“好可怜哦，竟然只能蹲在路边吃包子，为什麽不去对面那家酒楼呢，听说他们家新招了一个外邦厨子，最擅长炭火烤肉，新鲜的羊腿架在炭火上，撒上上好的香料，不一会儿油水顺着支架滴到炭火里，溅起的火焰都带着香气……”

梁昭说着说着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秦子卿微微张嘴仰头看着他，顺着他的话想象，竟没忍住咽了口唾液，好巧不巧刚好被梁昭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