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程宁。

他双手放在桌子上，没有动。

结果自然是除了程宁之外，全票通过项目结束。

她呆愣的坐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会议结束，其他人都走了出去，一个跟了程母多年的老董事还拍了怕他的肩膀，意思是别吵架。

“为什麽？”程宁声音低沉，她想不明白。

顾徽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他捧起程宁的脸，看她表情落寞，也不忍心说更多伤她心的话。

他斟酌着开口：“程宁，公司里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在家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对方很可能是沖着你来的，我不想你生活在危险中。”

程宁说：“向戚戚的事情也是你？”

顾徽顿了下，说：“项目失败，他是自愿离开。”

程宁觉得可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想骗她。

“只是一个项目失败，如果不是公司里待不下去，他为什麽要走？”

顾徽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幽深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逼他走？”

“难道不是吗？我去查了，他在公司里推进不了任何事，看到是他所有人都不配合，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知道向戚戚是我带过来的，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有这个动机和能力。”

“那你说，我为什麽逼他走？”

程宁皱着眉将眼神转移开，她其实不是猜不到顾徽对向戚戚敌意的来源：“你是因为……我？”

顾徽：“是啊，原来宁宁知道啊。”

程宁有些心虚的说：“可是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和他是表兄妹，我不喜欢他啊。他也并不喜欢我……”

她也隐约察觉到顾辉对向戚戚的敌意，但她即想要和顾徽的爱又想要和向戚戚的友情，下意识的不往这方面去想。

所以这件事上她其实不怪他，她以前最讨厌那种话不说明白享受别人的争夺的人，没想到自己也不能免俗。算了，如果顾辉真的这麽排斥他，以后再从其他地方补偿向戚戚吧。

“他喜欢你。我是男人，我知道他的心思。”顾徽斩钉截铁的说。“他自己也心虚不是吗？所以至今都没来找过你。”

程宁叹气：“可这也不是你在公司架空我的理由吧。”她差点被顾徽绕进去，他们之间核心的问题并不在向戚戚，而是顾辉几乎收服了整个公司的高层，还要欺骗她。

她仍喜欢顾徽，不敢相信他的动机是出于恶意，怕因此二人産生隔阂，所以想和他沟通清楚。

顾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笑着问程宁：“把难的事情交给我，宁宁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赢，这样难道不好吗？”

他没想这麽快让程宁知道真相，可发生在程宁身上的事真的吓到他了，他一直知道程宁性格磊落不屑于阴谋诡计。但他不知道原来上一世两人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暗算中。

她不擅长这些，不能对她心软。顾徽对自己说，他需要用这样的理由来坚定自己的心。把两人共同的命运交给她，最后会走向那个悲惨的结局，他已经经历了一次，不能再经历第二次。

程宁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她以前总是口口声声的说想躺平，不想努力，想有人能带着她飞。可如今顾徽真的要她放下一切，只安心的享受生活时她内心竟然是拒绝。

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吗？

顾徽仍含笑着在看她，可她知道这次的事不能这麽轻易就原谅他，她不能就这麽把所有的权利让渡给他。

她板着脸扔下了一句：“我觉得这次我需要冷静一下。”

顾徽笑着看她，如同在看一个耍脾气的小女孩：“你慢慢冷静，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你该休息休息了，医生说多休息有助于排出毒素。”

晚上，顾徽在公司加班，程宁和白薇薇一起去酒吧喝酒，她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按道理这个时候应该发脾气才对，为什麽她这麽怂呢？

白薇薇再旁边一针见血的说：“美色误人啊。”

被程宁瞪了一眼。

“你就说我说你是昏君，形容的到不到位吧，连江山都被人哄走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程宁有些纠结，要说生气吧肯定是有点气，可集团毕竟不是她的，是程母留下来的，她本来就对接管集团不感冒，如今只是因为被顾徽蒙蔽了所以不开心：“我也不知道，其实如果只靠我，可能没办法控制整个集团，他也是为了公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