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何是我？”

窗外月色皎洁，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让人无端觉察到凉意。

听闻姜昔楹的话，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她这样的女子，若是什麽都不问，那才会让他奇怪。

祁闻予慢条斯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纤长的手指摩梭着杯盏，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

他望着地面浅色的月光，声音淡然清透。

“若是朕说，朕对姜姑娘一见倾心，姜姑娘可否相信？”

姜昔楹微愣。

“陛下...不觉得这样的搭讪方式也太过于俗气。”

她果真不相信。

祁闻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咽的太快，连茶水的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朕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你带入宫中，姜姑娘是生气了？”

“生气倒是不敢，小女子哪里敢对天子发脾气。”

祁闻予哭笑不得，她还说没有，她这已经是在发脾气了。

世上敢如此对他明目张胆发脾气的人，一个是太后，另一个就是眼前这少女了。

不过这也是他应该受的。

“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姜昔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信祁闻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她跟祁闻予只有一面之缘，哪怕是他以前曾经在危难之时救了她，她也不能将自己奉献出去。

“朕就是想来看看你，是否适应。”

“感谢陛下的安排，民女很是喜欢。”

祁闻予擡眼望她，少女眼睛仍旧清澈透亮，只是如今眼前蒙上一层迷雾，一切都让人看不真切。

“你不必如此，放心，朕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如果你不愿意，朕是不会强迫你的。”

“多谢陛下。”

茶水早就已经凉透了，祁闻予望她一眼，而后缓缓靠近，他身上清香的气息即刻将姜昔楹包围，眼看他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姜昔楹不自觉向后躲了一下。

祁闻予只是将她额角那缕碎发轻轻拢到耳后，很快就离开。

他深深望她一眼：“天色已深，朕就先回去了。”

姜昔楹送他出去。

孙晋知晓这位姜二姑娘是个颇有主意的人，生怕她不知礼数沖撞到祁闻予。

终于等到祁闻予出来，望着祁闻予脸色，有些灰败，果真不太好。

他连忙迎上去。

本以为祁闻予会对着他吐槽，哪知祁闻予只是淡淡地开口：“回宫去吧。”

俊朗无比的皇帝陛下在姜昔楹那吃了闭门羹后，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后宫中。

“什麽，那个新来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胆，皇帝没有生气？”

七喜道：“听闻陛下回去的时候脸色的确不太好，不过事后就往莲韵阁送了不少赏赐，就连莲韵阁这三个字都是陛下亲手所写，可见陛下心中还是有姜二姑娘的。”

何太后静默片刻，她虽然如今因着新政之事，与祁闻予冷战几个回合。

但毕竟是她亲手抚养这麽多年的儿子，她心中还是很疼祁闻予。

而且这个儿子的脾气她一向是知道的，一旦认定的事情或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脾气倔强的很。

别看宫中有妃子，但皇帝真正在乎的又有几个。

何太后手指撚了撚珠串，开口问：“这个姜二姑娘是个什麽来头？怎麽皇帝出了一趟宫就将她如此放在心上，别不是什麽害人的狐媚子。”

七喜恭敬道：“回太后，姜二姑娘唤作昔楹，是姜成姜通判家的庶女，听闻因为顶撞长姐而被罚到庄子上，庄子因为今年春天天灾，收成不好。”

“姜二姑娘发明了一种皮影戏，皮影戏表演赚来不少钱，就是这些钱拯救了交不上租金的田庄衆人，陛下那次出宫，就是看了姜姑娘的皮影戏，才将她带回宫中。”

何太后听完，沉吟片刻。

“这个姜二姑娘听上去还是个有些本事的，竟能凭着自己的法子带这许多人走出难关。”

何太后又拨过一颗珠子。

要不是现在她还在与皇帝冷战，她一定回把姜昔楹带入宫中，仔细看看这传闻中的姜二姑娘究竟是何种风姿。

“也罢，既然皇帝都没有生气，那哀家自然也说不得什麽。”

自从姜昔楹入了宫，朝堂之上与姜成交好的人也多了起来，姜成每日上朝都是满面春风。

刘小娘得到了姜成的特别关照，每日喝着京城名医熬好的汤药，身上的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