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大佬自传里成了白月光[70年代]+番外(57)
鹿国定也明白了她的担忧,无奈地笑着拍拍她脑袋:“小孩子就乖乖吃饭上学,好好长大,别想太多,这些事我们都有成算。”
鹿姝眨巴眼望着他,眼里的担忧还是消减不下去。
其实比起爸爸,她更担心的是大伯。
大伯看起来脾气软和,实际上很讲原则,触碰了他底线的事他是绝对不会退让半步的,现在新书记的工作理念和行事作风显然和大伯是相驳的,鹿姝再傻都能想象到他们两人工作中会产生多少矛盾和摩擦。
从红袖章的配置上看,新书记是个手段强硬的。
万一大伯惹恼了他,新书记仗着自己在上面的背景,使些手段把大伯怎么样了,那可怎么办呀。
怀揣着诸多担忧和忐忑,鹿姝回了学校,对之前周老师提起的出节目,争取到公社做宣传演出的事也不怎么感兴趣了。
其他同学讨论得如火如荼,鹿姝心里总是沉甸甸的,压着事,几次都在张海燕她们提议去看排节目的同学时拒绝,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看书或者发呆。
每当这个时候,鹿姝就特别希望能把时间调快一点,让这最后的四年眨眼间就过去了。
可再多的担心也没用,鹿姝只能让自己不要太紧张。
大伯和爸妈都是心有成算的,这样的形势也不是只他们白鹭公社才有,而是全国性的,只是因为大伯和老书记他们这些人的用心经营,才让白鹭公社直到现在才被这种冷凝的气氛笼罩。
随着全县开展赛诗赛歌赛样板戏的三赛运动,很快县里又迎来了文艺兵搞慰问演出。
专门搞文艺表演的文艺兵,自然和他们这样的草台班子不一样,这次鹿姝也生出了好奇。
一路上同学们叽叽喳喳,大家都带着自己的板凳,人一多,板凳也多,这么一挤就让人很难保持出发时的队形。等到同学们陆续抵达表演现场的时候,全县城能来的人都来了。
那家伙,才真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脑袋。
鹿姝和张海燕她们早就挤散了,这会儿只能顺着人流勉强让自己还处于县高学生的大队伍里。
好在身为县高学生,本身就有一块专门看表演的地儿,不至于让他们没地方放凳子。
终于把凳子放下坐好了,鹿姝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初春的傍晚,愣是感觉身上热烘烘的。
人一多,难免就吵吵嚷嚷的,有人在说笑,有人在大喊,偶尔还能听到小孩儿的哭闹声。鹿姝尝试着寻找认识的同学,可惜未果,就在她放弃寻找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江盛的声音:“鹿姝同学,你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声音有些低,却靠得很近,鹿姝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又差点跟凑过来的江盛正面撞上脸。
江盛显然也惊了一下,连忙拉开彼此的距离。
他也是因为想问的话不适合让别人听到,加上周围闹哄哄的,才特意凑近了些,没想到……
倒是他欠缺考虑了。
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遮掩了他耳朵上的通红。
鹿姝缓了缓,才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话,明白对方刚才为什么凑那么近,便也将脑袋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公社多了好多带抢的红袖章,大家都不像以前那样了,我就是有些担心。”
想到那几个连路过的他也盘问了一番的红袖章,江盛也顾不上心里那点小鹿乱撞,皱起了眉,“看起来确实不太妙,比我们那边都还……”
手腕强硬。
不过目前还没听说白鹭公社那边往下发批判指标,说不定新书记只是作风强硬,并不像他们丰收公社的领导那样热衷于内部清剿?
这些都还说不清。
江盛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鹿二叔他们经常四处走动,见多识广,肯定早有准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这个星期他好几次都看到她对着窗外发呆,借来的书也看得很慢,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他忍不住担心,刚才在队伍里看见她被人流带着挤走,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来,想要找机会问问。
鹿姝也知道自己多想无益,想到江盛说的话,多少心里也是个安慰。
也是,比起她,大伯和爸爸走过的地方更多,见过的人和事也多,在大环境下,他们肯定是早有准备,就连妈妈也因为在邮局工作,接触过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想必他们都比自己更有应对经验。
至于弟弟鹿荣,上个星期学校就动不动停课,她走的时候还听妈妈说再停课,就干脆让他去乡下姑婆那边帮姑婆干活,正好春耕也来了,让他过去还能给姑婆耕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