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青把孩子接过去，鬼鬼祟祟看着程景生出去了，才匆匆敞开衣服。因为听着孩子哭，他胸前都已经让不知不觉溢出的奶水洇湿了一片。

他连忙把孩子调整了方向，等她长大嘴巴的时候再凑到自己胸前，这样就不会被咬到了。

这还是柳长英之前教他的。

过了一刻钟，程景生才敲了敲门进来，杨青青匆匆把自己衣服给掩好了。

喂完奶人容易渴，程景生给他端了一碗鸡蛋汤，还有作为早餐的粘豆包。

程景生见杨青青身上穿的寝衣好像不是刚才那件了，便伸手问他要旧的：“那件给我，我去洗。”

杨青青红着脸，啊了一声。

程景生失笑：“不然你以为你这几天的衣服都是谁洗的？”

这下他脸更红了，从枕头底下把团成一团的寝衣给拿了出来，闭着眼交给了程景生。

程景生实在少见他羞成这样的样子，虽然不大懂他究竟为什么羞，但还是觉得很可爱，亲了他一口，抱着衣服到后院去了。

走在路上，程景生忽然感觉，杨青青的衣服上，似乎有种似有若无的味道，他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低头凑近了闻了一下。

是一股奶甜味，在寝衣靠胸口的位置。

这下他终于知道杨青青为什么不愿意把衣服给他了，自己的脸也红了起来……

柳长英抱着小如愿上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来，让我家如愿也来认认妹妹。”他笑着说。

程景生连忙让他进来了。

小如愿如今也马上就满周岁了，都会叫爹爹了，咿咿呀呀的，正是可爱的时候。

杨青青见了很高兴，连忙让柳长英把他抱来自己跟前。

“快看，是妹妹，妹妹！”柳长英教如愿叫。

如愿很聪明，教了几次，就会发出类似的声音，只不过含含糊糊的。

“我们未满真好看，”柳长英看着未满说，“你看，叫我说中了吧，未满长得像你哩，白白净净的，又水灵。”

未满这时刚吃饱了奶，正是乖的时候，闭着眼睛在杨青青怀里睡觉呢，脑袋上只有一丛软茸茸的胎发，睫毛倒是浓密好看。

“我倒觉得未满长得像景生，”他说，“鼻子和眉毛都像。”

自打抱在怀里的时候起，杨青青就觉得像，怎么看，怎么觉得未满就是跟程景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像景生也好，”柳长英笑道，“二弟也俊，怎么都是好看的。”

他说：“哎，今天不是中秋了吗，我过来是问问你想吃啥，我好去做的。”

提起这个，杨青青有些抱歉，说：“我本来还想着，以前给人家宴席做过的那些大菜，我都还没找机会给自家人吃过呢，该趁着过节招待大家，没想到未满这么着急。”

柳长英安慰他：“就算未满还没生出来，谁能让你一个大肚子的做那么多费工夫的菜，还怕以后没功夫做不成？你放心，今天我来做，你就等着吃现成。”

到了晚上，杨青青本想下床，跟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吃，程景生没让，说让他好好躺着，自己从下面端了拨好的菜上来给他吃。

一张炕桌上，很快就摆满了。

“不是说，今年稻田里的大青蟹特别肥，前几天，我还跟长英哥说去捉呢，今天怎么不见？”杨青青问。

稻田蟹还是杨青青的主意，春天从河里用柳条笼抓了蟹苗子，养在稻田里，不仅可以吃害虫，到了秋天还肥美。

时节到了，果然如此，如今还没到秋收的时候，不过郁郁葱葱的稻田下头，倒是爬着不少比拳头还大的大青蟹，用不了一会儿功夫就能抓一篓子。

“螃蟹大寒，你现在哪能吃？”程景生道，杨青青现在需要忌口的东西多，这都是他管着的。

柳长英确实蒸了不少螃蟹，膏肥黄满的，各个都是丰腴鲜美得不得了，沾上姜醋，更显鲜美了，只不过程景生一个都没拿。

“所以，你们都吃了？”杨青青连忙问。

程景生就知道他会犯馋，所以说：“放心吧，我也没吃，陪着你。”

杨青青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生孩子那天，他倒是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费功夫，他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大些，可是生完了这几天，却觉得每天都很饿，像几辈子没吃饭了一样。

而且，他现在想吃什么，几乎是抵挡不住的，立刻就得要程景生去帮他弄来，否则的话，就会很难过。

他一边吃饭，一边想着螃蟹，越想越馋。

“景生哥，”他试探着问，“你能给我弄一点点蟹黄吃吗，我就吃一口，好歹解解馋，求求你了！”

他伸了一根手指头保证着。

程景生看着他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眼神，哪有不心软的，说：“好吧，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