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莫名的眩晕感猛地从何风的大脑深处涌出，让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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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有人重重地撞了一下他：“你在干嘛？！”

感官回归，何风耳边响起了极其动感的音乐，在他听到这音乐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像有自我意识一样动了起来，跟随着音乐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舞蹈动作。

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何风只能勉强凭借不远处直冲云霄的高楼大厦，和各种在白天也五颜六色不断闪烁着荧光的霓虹灯判断出他应该正处于某条街道的角落中，和目光触及到的其他充满了高科技感的设施不同，他脚下是个十分简陋的仅由几根钢管加一块金属板搭出的舞台。

一阵冷风刮过，他裸露在外的腰上被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虽然被黑色的长袖遮得严严实实，手上还带了厚厚的手套，但上衣却短得几乎一抬手就会露出胸口。不过音乐不停，他的动作就仍在继续，汗湿的后背被风一吹，让他忍不住想打喷嚏。

节拍变换，他身边几个一起跳舞的人也随之变换了站位，将他自然而然地推到了最中间。一个鼓点伴随着定点动作后，何风张嘴——

好像是轮到他唱歌了，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歌词啊？？

何风在心中喊了几声99，却没得到回应，心中不由得一沉。

好在台下唯一的一个观众似乎也并不在意他们唱歌的水平，只是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腕上的金属环，手指在半空中飞快地滑动着，和何风见过的沉迷刷短视频的大爷大妈的动作十分相像。

观众不在意，但他身边疑似他同伴的人可介意得要命。何风不回头也能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像刀一样刮过他的后脑勺，看起来随时都要过来拿麦克风给他来上一下。

情急之下，何风还是开口唱了起来。

音乐的节奏很简单，何风负责的部分更是一直在重复，他胡乱哼唱了几句，干脆想到什么就唱什么词。好在他声音好听，以前也因此总是被语文英语音乐老师拎去参加各种活动，唱歌还是能保证不跑调的。

胡编的歌词果然还是太奇怪了，台下那个原本不停滑动信息的观众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一会，不过很快就又挪开了视线。

舞步再次变换，何风总算从中间挪到了旁边，可以趁机听听同伴在唱的是什么东西了。

表演很快到了尾声。音乐一停，台上的其他人立刻随之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了何风。

“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一个染着一头荧光黄色头发的人质问道。

何风不太擅长辩解，正思考要如何给出一个不会激怒别人的理由，那人就接着说道：“是你说现在几乎全是高级ai在负责娱乐方面，所以我们如果能真人演出一定能立刻大红大紫，这就是你说的大红大紫？”

“就是！要不是你坚持，我们早就回家去考军校了！”另一个红头发的男生紧接着说，“现在演出了这么多场，有在星网上激起一点水花吗？连嘲笑我们的黑帖都没有！上次我们也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另外一个男生默不作声，只是摘下了自己头上金色的长假发：“把之前演出的钱给我，我之后不会再来。”

“对！我也不会再来了！”荧光黄男生也紧跟着摘下了假发，露出他棕色的短发，“给钱！”

何风的视线忍不住转向了红发男生。果然，他也是戴的假发。

不得不说，摘下假发之后，他们一下就从花里胡哨的看起来很不正经的惹事青少年变得气质沉静了一些，大概是由倚在校门口对着来往路人吹口哨的流氓进化到了能在课堂上安静睡觉不打扰老师上课的较为老实的学生的程度。

这时一直坐在台下的那个观众也打着哈欠走了过来：“演出结束了？付账吧。”

他对一脸茫然的何风伸出手：“说好的一百星币，快点。”

已经不再是荧光黄的男生气得脸都变红了：“连唯一一个观众都是你请来的托！我会信你跟你在这浪费这么长时间真是——”

他一把拉过何风的手腕，和自己的手腕碰了一下，一个泛着淡蓝色的虚拟光屏以一种气势汹汹的姿态近乎贴着何风的鼻尖弹出，上面的文字虽然不是中文，但是何风奇异地看懂了：这是个转账界面。

“给钱！”棕发少年催促道，“我已经买好了回家的星际票了！快点！”

何风对着自己余额为零的界面沉默了一会。

棕发男的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你不会没钱了吧？”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紧绷到好像随时会发生不可控制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