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229)
“你不是怕孟怀瑜不愿意用这种简单直接毫无折磨的方式复仇?现在这样也好,如果她真的不愿意, 等你再过去就会回到东宫的西厢房。”他伸手把孟萝时用膝盖夹着的水杯拿走,放到床头柜上。
孟萝时一瓣一瓣的吃着不酸但也不甜的橘子, 心下叹气,怀瑜背负的
仇恨太沉重了,从孟将军枉死,孟母悬梁上吊,弟弟不知所终,日积月累的恨意像是雪球越滚越大。
终有一天,雪球会炸开,而被锁在西厢房半月之久,阴暗的,绝望的,堆积在一起的情绪近乎达到了临界点。
如果她再等下去,等到怀瑜主动做选择……
“不会的。”孟萝时看向谢期,眸内是星星点点的光,“怀瑜一定会去找皇后,她从来就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
谢期微怔了下,看着眼前这双弯起的月牙,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下她毛茸茸的头发:“我烧了蛋炒饭,吃点吗?”
“好!”
俯趴在地上的脏脏包动了动,然后一颗凌乱的脑袋从里面抬了起来,竖起来的头发天线般在空中乱舞。
孟怀瑜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抬头摸了摸泛着剧痛的额头,似乎鼓了个大包,她方才把指尖搭上,痛意便密密麻麻地蔓延。
“怎么磕了个大包。”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脏兮兮的斗篷,泥水没拍掉分毫,倒是把原本还算干净的手,拍脏了。
孟怀瑜望着脏手沉默了很久,继而把手放到斗篷外层少许干净的地方蹭了蹭。
她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景色,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南边走,剥开光秃秃的灌木丛,侧后方是一个能供人钻过的小洞。
幼时刚刚好的洞,放到现在挤得慌,需要手脚并用以一种非常难看和扭曲的姿势才能钻过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中宫分明在正南的方向,怎么朝着西边一路钻,再过墙就该是护城河了。”
“小姑娘的世界不教东南西北吗。”
孟怀瑜钻过一个洞后,抬头望向夜空,落过雪珠的天压抑的厉害,云层聚积在一起,遮盖了夜晚的唯一光源。
她沿着青石板走到御花园,又沿着御花园的鹅卵石路走到小姑娘曾躲过的假山。
宫女们路过的声音似乎还停留在原地,没有被风吹散。
田语兰死了。
她既没有给皇帝下毒,也没有藏着药当那晚从未发生过,而是把药递到了皇后面前,企图告发。
孟怀瑜原以为田语兰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蠢得可怜。
整个皇宫最想让皇帝死的人不是她,也不是祁乾,反而是最无法动手的皇后。
加之莫名其妙冒出来从才人晋为妃,整日守着皇帝,与皇后作对的薛才人。
祁乾失控疯得像头没人性的豹子,文武百官各自站队,整个皇城乱的宛若今日下的那场雪珠子。
只等一个契机便可大换血。
田语兰作为薛才人的昔日好友,拿着她给的补药去皇后跟前,无疑是把脖子主动送到了刀口上。
撞一下,就能死得连尸体都不剩。
罢了,刀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可靠,她不能重蹈陶氏记忆里的老路。
中宫的守卫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多,每一处拐角,每层阶梯,甚至屋檐,无数双眼睛宛若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视线内的每一寸地方。
孟怀瑜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望着那座就在皇帝寝宫后面的中宫,威严奢华,光是远远看着就心生退却的庄严气息。
也是千千万万的女子挤破了头也要进来的地方。
不过是另一个牢笼,锁住手脚,锁住心脏,最后变成一捧黄土。
她眯着眼把守在宫门口的侍卫和宫女数了一遍,六十七个,今晚若是失败,那她的脑袋就将从长长的台阶上滚下来。
好消息,今夜不下雪。
她不会重复那场死亡。
孟怀瑜把沾满泥土的斗篷褪下,内层的衣裙尚且干净整洁,只不过裙摆不可避免的粘上了泥水,瞧着有些脏污。
“皇后娘娘,孟大姑娘求见。”宫女立在门口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她的声音不大,因而正在梳妆的皇后愣了下。
“再说一遍。”
“孟大姑娘在宫外候着,说是有要事与娘娘禀报。”生怕主子发怒,宫女低着脑袋,将话说得更完整。
皇后皱眉与站在梳妆台侧边的嬷嬷对视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嬷嬷挥手屏退正在盘头发的宫女,接过那缕发丝:“孟姑娘不是被殿下锁在东宫,怎的跑来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