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别亲了!我可是地狱恶灵啊/救命!谁家恶灵不是撒娇就是撩?(118)
眼下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沈云见显然是要去办正事了。
宁澈其实对沈云见的能耐和手段是有些好奇的。
但沈云见没向他透露,他便也识趣地不多问。
只侧躺在床榻上,轻阖上眼,对沈云见挥了挥手。
眼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适合宣扬出去广而告之。
即便整个昭阳殿上下可能都已经知道了,但只要宁澈和沈云见没发话,所有人就只能心照不宣,装聋作哑。
沈云见为了不让这些人难做,到底是没走正门,选择了翻窗。
翻窗还不知道关窗。
留着大敞的窗户直往屋里灌风。
宁澈扶了扶额,下地走到窗边,下意识往窗外望了望。
夜色深沉,风雪尚未停歇,临近十五,缺了薄薄一边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宫墙上,窗外空无一人。
宁澈知道沈云见武功不低,却也没想到短短瞬息功夫,沈云见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显然,这位往日里就并不低调的太子殿下,还是藏了拙。
宁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关上了窗,回到榻上,从桌上抽出一叠奏折,看了起来。
沈云见出了昭阳殿,几个闪身便来到了沈殊的住处。
沈殊的母妃不受宠,他自己也不受宠,住所是皇宫里这些皇子中最偏远的。
前些时日又被沈云见断了份例,此时天寒料峭,单薄的窗户纸根本不足以抵抗风寒。
沈殊寝殿外只有一个值守的小公公,坐在台阶上冻得哆哆嗦嗦直搓手。
沈云见从后窗口潜入沈殊寝殿,屋里一片寒凉,只有殿中央的暖炉里烧着几块将熄未熄的劣质碳。
驱不走冬夜的严寒,只能说聊胜于无。
沈殊已经睡了,身上压着两床被褥,整个人窝在床角,蜷缩成一团,小脸煞白,看起来有些可怜。
沈云见堂而皇之地走到沈殊床边,坐了下来。
抬手按住了沈殊的眉心。
很快,一无所知的沈殊,就做起了梦。
他梦见自己在赈灾队伍开拔的当天早上,自告奋勇地请求去往南方。
同行的还有被沈云见派出去的杜黎。
两人一路恩恩爱爱到了南方受灾的城池,看见了满城痛苦不堪受尽折磨的百姓。
看见了城墙外堆积如山的尸体。
偌大的万人坑里燃烧着烈火,灰烬飘在空中,刺鼻的灼烧气息在鼻腔间萦绕。
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跪倒在赈灾队伍前,请求沈殊救救她的孩子。
沈殊被如此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吓得开始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但挣扎无果,那骇人的场景依旧一幕幕往沈殊脑子里钻。
很快,他就不受控制地开始戴起面巾,和杜黎一起穿梭于那些溃烂的病患之间,为他们熬药,送药。
那些重症者身上的溃烂就赤裸裸地暴露在沈殊眼前。
无比真实。
这场疫病来势汹汹,方圆所有医馆的大夫,京中同行的太医,都对此束手无策。
没多久,杜黎也跟着病了。
但许是沈殊体质特殊,一直不曾有过任何症状。
于是他开始亲眼看着杜黎在高热之后,浑身发起红疹。
在红疹弥漫后,开始逐渐溃烂。
那种心酸无力和绝望就在沈殊心头萦绕,一切仿佛并非梦境,真实的沈殊开始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
就在他以为自己和杜黎都要在这里完蛋了的时候。
画面一转,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沈殊面前,脸色冷漠地指挥着沈殊开始配药。
沈殊看见那老头开始拿重症的杜黎试药。
起初他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后来杜黎状态急转直下,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沈殊也不得已同意了那老头在杜黎身上试药。
所幸,杜黎竟意外的开始有了好转。
溃烂的皮肤不再化脓,开始结痂,持续不断的高热也开始渐渐缓解。
他在焦心忧虑中,看着杜黎一天天好转。
而那些药也正式投放进了百姓中。
接着画面又是一转。
尸骸遍野的场景不见了。
他们坐上了返京的马车。
身后是无数的百姓,跪在地上,高声呐喊,皇帝万岁,七殿下千岁。
呐喊声震耳欲聋,绵延不绝,一直到沈殊的马车出了城,还依稀浮于耳边。
因为他舍生取义奔走于灾情前线,又妥善处理了这桩大事,回京后,便受了皇帝的嘉奖,换了居住的宫殿,连带着他的母妃都升了位分。
朝中开始有赏识他的官员,主动向他示好。
而最主要的是,他得到了摄政王宁澈的另眼相看。
梦境飘忽不定,很多画面开始在沈殊面前一晃而过。
他看见了二皇子被车裂。
看见了四皇子被逐出京城,贬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