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走到端妃下首, 相继落座。

秦徽若：“方才在说什么，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

秦正暄嘿嘿笑：“正在说查案经过呢，裴大哥好厉害，收拾了好多官员呢！”

秦徽若愣了愣：“你叫他……裴大哥？”她下意识看了眼上首笑眯眯的端妃。

秦正暄不以为意：“对啊，为了查案，我们是假装商队出行，悄悄过去的。为了隐藏身份, 我就叫他们大哥。”

不光是裴烈啊 。秦徽若松了口气。

秦正暄犹自继续：“那些官员, 仗着后头有大哥撑腰, 一个个都不给我脸。要不是有裴大哥他们, 我肯定搞不定。”

秦徽若好奇：“都怎么搞定的？”那厮近半年都没怎么直播，导致她几乎都不知道情况。

秦正暄眉飞色舞：“方式方法多着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裴大哥做不到的。”

秦徽若：……能想象得到。

也无需她搭话，秦正暄已经叭叭叭地往下说了。

夜探官衙、暗访府城、大闹府兵营、溜着追击的人满山跑……听得秦徽若与端妃一惊一乍的。

待秦正暄说完，端妃心有余悸：“这次出行竟这般凶险吗？”

秦徽若也一阵后怕。

秦正暄挠头：“其实还好，裴大人他们这么厉害，危险的都是别人。”

秦徽若&端妃：“……”

仿佛是这个道理。

秦徽若想了想，问：“大哥如今……什么情况？”

秦正暄摇头：“尚且不知。”

“那你呢？”

秦正暄顿时垮下脸：“父皇就赏了我点东西，让我回来继续读书习武。”

秦徽若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

端妃也好笑不已：“你年岁还小，此番不过是……先好好读书习武，过两年便能给你父皇办差了。”

秦正暄闷闷：“儿臣明白。”

秦徽若抿了抿唇，仿佛随口般道：“那裴大人、高大人他们呢？可有嘉奖封赏？”

秦正暄精神一振：“有的，裴大哥此番功劳最大，擢升为兵部郎中，兼北城兵马司指挥。高大哥几个也都进了大理寺和督察院。”

兵部郎中五品，兵马指挥六品，皆是实权。秦徽若忍不住感慨：“他倒是升得快。”

端妃顿了顿，看了她一眼。

秦正暄毫无所觉：“这升迁，裴大哥当得。”

秦徽若诧异：“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秦正暄：“嘿嘿，裴大哥好厉害的，这趟出门，我学到好多。连高大哥他们都对他佩服得不得了，跟着他学东西呢！”

秦徽若：“……当真？”别不是学些油嘴滑舌的东西吧？

“真的真的。”秦正暄兴奋不已，掰着手指开始数，“他教我们做吹箭、做连弩，还是神力，用弹弓就能干掉那些匪兵。除此之外，还带我们识草药，翻墙——咳咳，反正很厉害。”

秦徽若：“……”别以为她没听到。她无奈，“我看你是跟着他玩野了心。”

这句话透出几分熟稔，惹得端妃又看了她一眼。

秦正暄吐舌：“哪有？”

秦徽若拍拍他脑袋：“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后天带你出去玩。”

秦正暄惊喜：“去哪儿玩？”

秦徽若微笑：“刚好和乐姑姑摆宴，到时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口中的和乐姑姑，虽非太后亲生，却曾经养在她膝下，与昭明帝一起长大，待昭明帝登基后，得封和乐。

端妃：“……你带他去凑什么热闹？”

秦徽若佯装天真：“我跟二姐姐都能去，阿暄为何不能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几个月端妃借着给大姐姐、二哥办婚事的工夫，见了许多人家。虽说有二姐姐挡在前面，但她翻过年也十六了，万一呢？

反正，和乐公主的宴席，肯定是鸿门宴。

端妃：“……”总不能直白地说，这是相看宴吧？她拧了拧眉，“阿暄拉下了多少功课，哪有时间陪你们玩儿。”

秦正暄不依：“母妃，我才刚回来，我要歇息几天，我要出去玩儿！”

秦徽若眨眨眼：“阿暄翻过年都十三了，还出去办了回差事，不得出去认认脸，打打交道吗？”

“就是就是。”秦正暄连连点头，“母妃，让我去吧！我也想去！”

端妃板起脸：“不——”

秦徽若歪了歪头：“我听祖母说，五弟也去呀。”

端妃：“……”她皱眉，“怎么没听说？”

秦徽若小声：“母妃，阿暄都领差了，五弟跟阿暄同年，永和宫自然着急。”

端妃怔怔：“这才多大……”

秦徽若摇头：“权势动人心。”

秦正暄看看她俩，憋出一句：“母妃、姐姐别着急，万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