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雾清回忆着自己这些世界的经历，思索着：“也不一定要战斗吧？”

蚩九追着她离开了，那天夜里，在真假千金的世界中再遇，却没有直接杀了她，反而还在她逃入时空裂缝后，主动解除了对她魔法力量的束缚。

虽然……很可能是蚩九想得到更多的信息，留着她还有用，但……不管怎么说，蚩九的行为，都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他不会直接杀了她。

——可以利用。

心中思考着这些，时雾清从佑凌的房间走出。

常常会下一整天的大雨，停歇了，天空明亮澄净，阳光虽不算热烈，却也照亮了整个世界。

时雾清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向，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蚩九向此地靠近了些。

仅仅是他的靠近，就让大雨停歇，黑暗消散，阳光降临。

难怪那么多人信仰金乌，看不到尽头的黑夜，的确会把人逼疯。

时雾清往前走出几步，隐隐闻到了清浅的花香，“叮咚”的风铃声随后传来。

那是不需要阳光的变异花，风铃是一个手巧的女孩制作的。

此刻这一幕，充满了美好和静谧，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世界的恐怖。

但时雾清走过转角，就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笑眯眯的浇着漂亮的花朵——用自己的血。

手腕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血流满手指的模样，也绝对是和平年代，年轻人看见了要叫救护车的程度。

可是在这里，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甚至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小心浇太多，把自己浇死了！”

再远一点的地方，短发女孩拿着风铃到处跑，笑的十分开心，可是那蓝色风铃的下段，摇晃着的，分明是白色的骸骨。

“风再大点！再大点！哈哈！”

他们没有疯，只是在努力的活好每一秒，因为死亡随时会到来。

他们也的确，早已经疯了。

时雾清看着众人，眸光如同星辰一样明亮，那里面并没有同情，只是如水的温柔，和苍穹般深远的坚定。

“早上好。”

为了让这一切结束。

她不会心软的。

杀了蚩九，成为唯一的神，然后带万物迎来新生。

……

婉拒了一起玩风铃的请求，时雾清打算去“分裂”之地看看。

分裂确实更加严重了，时雾清前段时间去查探过，只是“分裂”已经成为这世界运行法则的一部分，即便是神明，也无法阻止。所以她上次，只是远远看着，什么也没做。

这次，分裂接近结束，她说不定可以做些什么。

“姐姐！”

时雾清刚刚准备到偏僻处瞬移离开，白小路忽然从远处跑了过来，神色慌张：

“不要……！”

第699章 ：“看在……这朵花的份上。”

“怎么了？”她回眸。

“不要喝水！”

小男孩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缓了两秒才说出完整的话：“新的规则诞生了！目前初步判定是：不能喝水！”

时雾清皱眉，问：“发生什么了吗？”

“刚才万家的叔叔，喝水后……突然融化了。”白小路语气有些不安：“事发突然，没法判定更详细的规则，我怕姐姐喝水，连忙来找姐姐了。”

“谢谢小路。”时雾清揉了揉男孩的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姐姐……”白小路仰头：“你是要去族界外面吗？”

“嗯，有一些事情要做，是圣女安排给我的任务，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吧。”

“……但是，姐姐，在这种时刻，抛弃我一个人出去，你不怕我遇到危险吗？”白小路握紧衣角，小声问，声音已经哽咽。

时雾清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不会的哦，小路，我会一直保护着你的。”

“骗人……”男孩眼里盈上泪水：“姐姐都要走了，怎么保护我？”

现场有片刻的安静。

接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时雾清弯腰，手指在空中轻轻画了几笔，一朵向日葵凭空出现。

——这几乎表明了她非人类的身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坦白，白小路瞳孔一缩。

时雾清把代表了希望的向日葵递到男孩面前：“但是，如果是姐姐的话，小路愿不愿意相信一次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

时雾清拂过男孩眼角的泪水，“我会保护小路，也愿意保护所有人类。”

白小路有些茫然，但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朵向日葵。

而就在他接过向日葵的下一秒，面前的少女，消失不见了。

白小路呆呆站了一会，眼睛湿润，里面的色彩却渐渐晦涩起来。

姐姐不是人类，要不要杀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