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种田考科举(292)

作者:春摇绿

“您老这算盘打得比货郎还精。”

谢老夫人笑着递过青瓷坛,“这是我这些天琢磨着做的,你看看,能不能换两罐春笋。”

钱老汉一揭开盖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定然是美味,当即笑呵呵道:“必须换!”

李村长杵着拐杖过来了,挨个食摊查看:“朱家媳妇的葛粉圆子呢?今日又没出摊么,我家老婆子念叨三天了。”

正说着,就见谢承宇举着湿漉漉的莲蓬头从人群钻出来:“李爷爷,要不要试试凉拌莲子?可好吃啦。”

李村长笑着,“我这老牙,啃不动莲子咯,你拿着自己吃吧。”

谢承宇胖乎乎的小手挖出一颗放到嘴里,“李爷爷想吃葛粉圆子,我家里有好多,去我家吧。”

李村长也喜欢小娃的灵动,当即就笑道:“成,那我便去做这一趟客。”

暮色渐浓,春雨抚平了心中的褶皱。

不知谁在帘寮挂起了红灯笼。雨丝将暖光晕染成流动的琥珀,裹着青团与梅子酒的香气,把新织的麻布染成温柔的蜜色。

梆子还在雾里打转,赵铁匠铺已经腾起第一缕青烟。新打的犁头在淬火池里滋滋作响,惊醒了蜷在草垛上的老黄狗。

赵铁匠抡锤的声响混着雨点格外清脆。他将废弃屋梁改成的长椅摆在屋子中间,正在雕刻扶手处的祥云纹,抬头瞥了一眼隔壁屋的李木匠,大声调侃了一句:“老李头,你这榫头打得比二十年前差远喽!”

“放屁!”木匠李三叔举着墨斗从冲进来,蓑衣上的水珠甩了赵铁匠满脸,“当年给醉仙楼打拔步床的时候,你还在铁匠铺子抡风箱当学徒呢!”

赵铁匠不乐意了,叉腰道:“你才放屁,我早年就当过两年学徒,早就自己出来单干了。”

两个老头斗着嘴,手上活计却不停。凿子与刨花在雨声中起舞,渐渐将歪斜的门楼改成带飞檐的茶寮。

宋大郎拎着陶壶过来添水时,正看见李三叔把晒干的野葡萄藤盘在梁柱上,紫褐色的藤蔓衬着新漆的朱红廊柱,竟比县城的茶馆还要风雅。

当然赵铁匠手下的铁器也技艺精湛,令人赞叹。

“好啦好啦,都知道你们两个的技艺精湛,不分高低。”宋大郎笑着和解。

两个老人一听这话,心中也高兴。

相互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心里都是

甜滋滋的,是对生活的知足。

这场春雨下到第五日,护城河已经涨得快要漫过石桥。学堂的孩子们蹲在小溪边,小竹篓里挤满活蹦乱跳的河虾。

虎子突然指着水面惊叫:“快看!那是不是丹夫子说的桃花鱼?”

粼粼波光间果真游过几尾绯红小鱼,鳞片在雨丝里泛着珠光。孩子们顿时炸了锅,七八个竹篓此起彼伏地扣进水中,惊得鱼群四散逃窜。

八岁的狗娃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河里,爬起来时怀里竟抱着条拼命扑腾的鲶鱼。

“我抓住水妖啦!”狗娃顶着满头水草大喊,鲶鱼尾巴“啪”地甩在他脸上。

岸上的小娃们笑得东倒西歪,惊飞了在屋檐下躲雨的灰喜鹊。

“狗娃,它在打你哩!”

狗娃气急败坏,“你们...你们不准笑!我一定要抓到它!”

小溪边一阵欢笑,而后被各自爹娘捏着耳朵拎回去。

“春倒寒的天,你们倒好,来玩水,生病咋办!跟我回去!”

娃子们不情愿,也不得不先回家。

竞相约定好下次再来玩。

贵如油的春雨一过,新开垦出来的田地已经可以播种了。

村里人商议之后,决定将田地分下去给各家,这样更自由些,干活也更有动力。

为了公平些,先将田地划分好,再采取抽签制来抽取。

布谷鸟叫醒第一缕晨光。

李村长已经带着地契在晒谷场摆开了阵仗。新制的黄杨木算盘搁在磨盘上,十来个裹着红绸的竹签筒在春风里轻轻摇晃。

王老汉蹲在石碾旁卷烟叶,一边喃喃自语,“佛祖保佑,一定要抽到好地段!”

另一人笑话他:“王老汉,现在还拜佛呢,该拜的是土地公吧。”

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李村长敲响铜锣,满场顿时安静得能听见露珠滚落菜叶的响动。

“按户领签,抽着哪垄地就是哪垄。”

枯李村长手指划过地图,“丑话说前头,坡地多分三厘,肥田少分三厘。”

这建议好,也公平,村里人都同意。

朱秀儿攥着衣角看自家男人抽中南山脚那片坡地,神情突然放松,去年采山货时她在那片野草丛里拾到过野鸡蛋,因此她也坚信那片地定然是好地段。

林老婆子也满意,笑着:“大郎,这地养两年准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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