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种田考科举(97)

作者:春摇绿

嘴里一腔的血腥味漫涌,赵母艰难咽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这些年赵大牛为了给她治病,干过不少苦力,每次伤痕累累回来,赵母都心疼不已。

眼下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些银钱,万不能再投进她这个无底洞里头了。

赵大牛泪流满面,坚决道:“不,娘!这次必须去医馆了,万一…”

赵母挤出一个笑,“听话,娘不去。”

赵大牛跪下来哐哐磕头,“娘啊!娘,我就您一个娘亲,求您去医馆,求您去治病吧,我有的是赚钱的法子,钱没了可以再赚,我不能没有娘啊。”

赵母也于心不忍,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好儿……我去。”

赵大牛抬起头来,胡乱抹了脸上的泪,“娘,您等我一会,我这就去拜托宋大郎驾牛车过来。”

赵母微笑着看着赵大牛急匆匆出了门。她忽然好难过,为什么她会是一个累赘,她也很想好好生活,想好好看着大牛成家立业。

可惜……

赵母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外走去,靠在门槛上,看着天上一闪闪的星星,忽然觉得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轻快。

昏沉间,只听到了赵大牛喊她的声音,再次睁眼,就已经在医馆里了。

赵母看了眼在外头和林大夫说话的赵大牛,发现林老婆子竟然也在。

哑着嗓子问:“宋嫂子,你……”

林老婆子拉住她的手,“大牛都和咱们说了。你说你好好的,省那治病的银子干啥,银子没了还能再赚,命可只有一条,就算为了大牛,也不要再犯蠢事了。”

“如今大牛跟着咱们做芸苔油,一天能有不少进项,还愁没有银子治病?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好养病就成,大夫说了,你这病能好。”

赵母两眼漪涟,感念林老婆子,拉住她的手,“宋嫂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好…”

林老婆子道:“好好治病,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感谢。”

两人都笑起来。

日子就这样悄然逝去,转眼间已经过了十多天。几家人有条不紊地收芸苔籽、榨油,采山货,拉到县城里卖。

卖油的营生也逐渐稳定下来 ,林老婆子便不跟着去了,一则是因为脚程远,二是奔波劳碌,担心老婆子身子受不住。

又是一日漆黑的清晨,宋大郎将黄花油搬上板车,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热馍馍,正想出门,朱秀儿追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件斗篷,还有一对护膝,是她这些天日夜赶工做出来的。

“大郎,这些你拿着穿上,清晨露重,寒气也大,穿上也暖和些。”

宋大郎接过斗篷,布料虽粗糙,却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图案,针脚细密,一针一线都是朱秀儿的心意。

宋大郎心里蕴热,抬头道:“秀儿…”

朱秀儿笑着拍他,为他系紧了斗篷,又帮着宋大郎将棉绒暖和的护膝穿上。

宋大郎站起来走了几步,感受到自己寒冷无比的腿渐渐暖和起来,像是有一块热源涓涓不断一直在输送热量。

宋大郎又抱着朱秀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朱秀儿羞红了脸,慌张看向四周,天还没亮,也还没有人醒着,“怎么…怎么能在院子里…”

宋大郎笑道,“秀娘,我很喜欢这件斗篷和这双护膝。”

朱秀儿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夜里山路难走,大郎仔细着些,我等你回来。”

宋大郎点着头,牵着牛车出了院子。

朱秀儿一直守在屋檐下,看着宋大郎的身影隐入天边,彻底不见。这才回到屋里,看向小床上两个孩子,睡得脸蛋红扑扑的。

朱秀儿温柔为俩人盖好了被子,继续躺下休息。

宋大郎出门早,最能感受到天气的变化。

他一只手驾着牛车,腾出一只手来将斗篷拢了拢,阻止那刺骨的寒气入体。

喃喃:“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感受着怀里的馍馍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紧了紧手中的鞭绳,加快脚步往县城的方向赶去。

从天黑赶到天微微亮,又从天微微亮赶到天大亮,宋大郎终于到了县城。

太阳升起后,驱散了一地的严寒,仿佛又回到了平常燥热的日子,一阵阵热浪随着太阳的露面而层层涌来。

宋大郎脱下斗篷和护膝,小心翼翼装在一个干净的麻袋里头,开始排队进城。

入城十分顺利,宋大郎牵着牛车往西市赶。路上碰到福子,他还是挑着两大桶卢河鲜,担子被两个沉甸甸的大桶压弯,像半张弓。

宋大郎停下牛车,叫了一声:“福子!”

“快来快来,放到牛车上,咱们一起过去。”

起先福子很是拘谨,不愿意欠人情,十多天下来也开放了不少,看到宋大郎前来,笑呵呵地就将两个大桶给放到牛车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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