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农家重生长姐换亲后(162)
孟鹤云和林多福早就做好了,自曝身份的准备,见林建岳这般意料之中的反应,两人还算镇定。
林建岳却没有两人的淡定,他一会儿一个念头,又因为自己的匪夷所思的猜测而不断翻阅手中书籍,目光在册页上反复徘徊。
这独特的取名、匠心独运的精致的插图、流畅工整的笔迹,和让他惊艳的那本三多先生的手书,完完全全是一个风格啊!
他看向垂首立在孟鹤云身旁的林多福,惊异不定。
这针灸之法,他可以解释,这林氏是师成徐繁,毕竟这针灸针法有退烧之用,他在宫里见识过,只不过各大家都敝帚自珍,不愿像林氏这般,广而告之。
但这凌汛,连他都未知,林多福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一本神作,竟然出自一个
年仅十七岁的妇人之手?
他不由想,林氏作为一个农妇,如何能有这样的机缘和才智?她所展示的水利知识,远非一般女子所能及。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她难道是妖魔所化,或者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帮助?
林建岳猛然摇头,把自己这些“魑魅魍魉”的想法,甩出脑袋。他对林多福其实很欣赏,并不愿意用最坏的想法去猜测。
一来,她出自林家村,是他的后辈,论起来,她该叫他一声伯父。
二来,无论她如何得知这凌汛由来,她的这一书拯救了整个郡的百姓,将来更会救到不止一郡,乃止全国的百姓。
而这七日,他更见证了她不惧传染恶疾,日夜为这些病儿扎针,甚至还愿意将自己的独门技法传授出来,这等心性,又有几人比得上?
若真是妖魔鬼怪,那也是好妖善魔,何惧之有?
林建岳鼓动焦躁的心慢慢平息下来,待阿生取了书,他已经从最初的轰乱中恢复了理智,他将两本书两厢照应,已然确认了心中想法。
他瞟了一眼武回春,理解了他当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孟鹤云,当初问他,三多先生在何处?他只回答,在孟家村。
两人行这“拖延之术”,原来用意在此。
怕一开始说破林氏就是三多先生,会给林氏带来杀生之祸,只不知,若非这儿瘟,这孟鹤云又会有什么对策,来让他起“爱才之心”。
他放下书,环视左右,深吸一口气,平静看向林多福:“林氏,这三多先生,可就是你?”
林多福镇定抬头,明亮的眼睛,不闪不避,与林建岳对视。
“是,大人,正是在下,吾乃三多先生是也。”
这口气都变了,用了儒生的口吻和他说话了。
林建岳原来不想追问她如何得知凌汛的这些知识,现在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倒起了兴趣:“你不过一介农妇,如何得知凌汛来由?”
“回大人,虽在下只是小小的一介农妇,但我夫君在县学就学,我亦在县里伴他左右。他读书时,时常带书籍回来,他不介意我乃女流之辈,愿意同我一起研读书籍,关于凌汛的内容,我在古籍中读到过,所以晓得其来由。”
林建岳惊奇,竟然真有书提及:“是哪些书籍?”
孟鹤云帮林多福详细撸过,所以林多福张口就来。
“《易经坤卦》中有“初六服霜坚冰至”的记载,虽然这一描述并没有直接提及凌汛,但提到了冰的形成,为我理解凌汛提供了背景知识。”
“《礼记月令》中有“孟冬之月,水始冰,仲冬之月,冰益壮,季冬之月,冰方盛”的描述,详细记录了冰的演变过程,包括冰的形成和增长,这与凌汛的形成和发展有密切关系。”
“《郎潜纪闻》卷十中提到:“黄河水信……冬曰凌汛”,这直接点出了凌汛的称谓,并将其与黄河联系起来。”
“……”
林多福一口气说出十数本相关典籍,让林建岳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所以说,不是林氏乃妖魔所化,而是她读的书比他多,比他广?
他还是二甲进士出生,多读之书竟然比不过一个女子,他脸上染上羞愧的红意,咳咳,他刚才还怀疑林氏来着。
“好,别说了。”林建岳打断了林多福的滔滔不绝,他甚至看到了林多福未能说完后面典籍的可惜之色。
……竟然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书籍吗?!
林建岳决定回去把林多福提到的书,统统看一遍。
“那你又是如何想出破冰船、破冰工具的?”林建岳想,那些可以在书上得知,那这个图,你总看不到了吧!
林多福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建岳,点点自己的脑袋说:“林大人,这自然是我想出来的。”
“怎么可能,本官都想不出来,你怎么能想得出来?!”林建岳脱口而出,内心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