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晚，但总比没有好。宋锦瑶松了口气。

有了火源，漆黑的山洞总算能看清大致模样。

两人依偎在一起，身上的寒意也渐渐褪去，有了些许温度。

宋锦瑶紧紧握住徐颂祁发凉的手，心中不断祈祷他能醒过来。不知不觉中，俩人互相依靠睡着。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耳边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脑袋被暴雪吹得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间察觉到身侧没人，她猛地睁开眼睛，不安地四处张望。

“醒了？这火把是你弄的？”

徐颂祁的声音很轻，甚至透着浓烈的虚弱。望向宋锦瑶时，混沌的眼眸中倒映着火焰的跳动。

“抱歉，麻烦你了……我……”他话还没说完，便别过脸，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到他又活过来了，宋锦瑶呼吸一滞，整个人怔在原地。

“徐…徐颂祁？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锦瑶立马扑进他的怀里，眼泪比话语更快一步落下。

她的眼泪好似一团火苗，砸在徐颂祁身上，让他感到滚烫的疼痛。

他轻轻安抚她：“傻瓜，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谢谢你救了我。”

“明明该道谢的是我。”宋锦瑶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哽咽道。

寂静的山洞内，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两人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宋锦瑶轻轻靠在他肩上，披风盖在两人身上，她一点一点感受他身上虚弱的气息。

这一晚无比漫长，长到宋锦瑶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被困在山洞里。

出口被堵，她无法知晓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一点点变弱，直至熄灭。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徐颂祁的内脏肯定受到损伤，他每次呼吸都异常艰难，耳边还不时传来他轻微的咳嗽声。

没了火焰，他的身体温度又开始急剧下降，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温度的手指，瞬间又变得冰凉。

“徐颂祁？”

“嗯……”

“你千万别睡，我们已经失踪一晚了，陛下肯定会派人寻找，求你再坚持一下！”

“……”

徐颂祁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回握住她的手。

许久，他缓缓说道：“放心，我会坚持下去。我还没娶你，就这样死去，我会很不甘心。”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你愿意嫁给我吗？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妻子吗？”

大概是意识逐渐模糊，徐颂祁终于说出他隐藏已久的心里话。

宋锦瑶拼命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可他的身子太过虚弱，气息随着话语声越来越微弱。

没听到回答，徐颂祁垂眸看着她，伸手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再次问道。

“瑶儿，你愿意嫁于我吗？”

“我愿意，早就愿意了。徐颂祁，求你别说话了……再这么下去，你真的会死掉的。”

他轻轻笑了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瑶儿，你从来不是我的软肋，是我视若珍宝的利刃。”

时间慢慢流逝，无论宋锦瑶怎么呼喊，徐颂祁再也没有回应。

她靠在他身侧，望着漆黑的山洞，感受着自己的体温也在逐渐消散，意识开始模糊。

如果能与他一起死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可她满心不甘，就这样死去，一点都不像徐颂祁会做的事。

……

就在两人蜷缩在一起，坦然接受命运时。突然，外面传来撬雪的声音，紧接着，被暴雪堵住的山口，正一点一点被人挖开。

阳光透过缝隙缓缓洒进来，她却没有力气抬头去看是谁，直到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那人看清山洞里的情形，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朝着宋锦瑶跑过来。

他站在阳光下，向她伸出手，语气中带着激动与心疼。

“阿姊，我来救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锦瑶艰难抬头看向宋锦初，鼻子突然一酸。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府里吗？”

“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一定不会让阿姊死。”

外面的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洒在晶莹剔透的雪花上，竟让人意外地感到温暖。

宋锦初自从得知宋锦瑶没有回来，他立刻赶到狩猎场，听到她并未下山，他请求新帝封山搜查，自己也不顾暴雪严寒，毅然决然进山寻找。

一夜搜查无果，他本以为宋锦瑶不在山底，却在准备离开时，看到雪地里被雪掩埋的御史玉佩。

宋锦初垂眸看着宋锦瑶此刻的模样，心如刀割。

“阿姊，我们回家。”

-

王府。

室内，大夫忙得汗流浃背，底下的丫鬟们来回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