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归故里人+番外(45)
做好后便毫不犹豫猛然插进那人的喉处。
刹那间,血水横飞,溅至她的脸上,众人一阵惊呼,面上都带着不可思议。
“她……她这是在,杀人么。”
那人颤了颤,脸上窒息神色尽消,胸脯起伏程度也逐渐减缓了下来,见他面色平息,她才放心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
不知何时,许知恒已然站至了她的身后,猛然从地上将她拽起,欲想厉声说她几句时,见她眉眼带些欣喜的神色,终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他俯身将那奄奄一息的人扛起,又惹来一阵惊呼,众人皆是一脸惶恐,跪地道
“许大人!不可啊!”
众人跪了一地,许知恒脸色阴沉着,不言不语的拉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将那人置于床上后便一脸不快的坐至梨花木椅上。
待他们三人进屋后,那医官便将门合上,用艾叶熏烤他们方才经过的路,浓浓白烟中,一群人忐忑的站在走廊处,面露关切。
“许大人为何跟进来。”
“不怕么?”
话间,她用沾了水的手巾欲去揩那人脸上的污血时却被一只手拦住。
他不语,却见他至她身旁,接过她手中的手巾,细细的为那人擦着脸。
江映清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坐至椅子歪头上道
“不曾想,许大人这等金枝玉叶的人也会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闻言,许知恒嗤笑一声
“金枝玉叶这词竟也能与我扯上关系。”
“在战争时,我扛了多少次同僚的尸体,为多少死去的战士擦过脸颊,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他沉沉道,眸色晦暗,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笑意散了散,手中动作更加轻柔了一些,似是透过那人看别人的影子。
江映清不语,敛下眉眼,摆弄着手中的书卷。
霎的,门口传来争执声,一听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本官要听的不是这些,我只要你告诉我他有无大碍!”
温以安暴怒,依然忍着气,却压不住话语间的戾气,那医官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承受着他的滔天怒火。
“大人,此病凶险,不好说啊。”
一众矿监所的人第一次见温以安满脸不安及其不耐的模样,此时都慌乱的走至他身边道
“温先生,勿急,方才已经为他们三人递过肺痨的药了。”
“三人?”
他阴鸷的眼转向说话那人,失了往日平和,被他盯着的那个学生,说话都瑟缩结巴起来。
“是是的,江,江小姐也在里面。”
闻言他更加怒火中烧,要往那房间里去,却被一众学生哭喊着拦下,好容易才将他劝走,至另一间里屋。
闻门外喧闹消散,蓦地,她恍然开口,无意道
“若是许大人今日真死在这了,温大人或会将我五马分尸吧。”
闻言,他失笑,认真思考了一番道
“或许确会如江小姐所说。”
“以安骄纵,自小我们便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话间,他浮想联翩,约莫是七八岁时,他被太师从爹娘那处接来,便见着了温以安。
彼时,他仅仅是当初的太子殿下贴身婢女所出,因太子缺玩伴,故让他娘将他请进宫作陪读。
他长得极其漂亮,路过的宫女嬷嬷见着他都要捏捏他软肉的脸。
只是因一次,他娘因失手打翻了一个花瓶,被当时圣上罚去了辛者库,连同着他一起,因他母亲貌美,花开至泥泞之地,怎能安稳?
他日日夜夜伴其母被凌辱的声音入睡,终于,他母亲受不了折磨,一朝挂在了梁上,由他亲自收尸。
恰是此时,许知恒入了宫,在马上遥遥与那披麻戴孝的他望了一眼,当时他漂亮的脸蛋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难过也没有。
回忆至此,他无奈笑笑
“他很怕我死,曾甚因陛下命我领兵出征时与陛下大吵一架。”
“原是如此好的关系。”
江映清端着飘着袅袅白烟的药,跪坐在床边,小心的往他口中一口一口喂着药。
忽而,她淡淡道
“他得的不是肺痨。”
闻言,许知恒侧了侧身,单手撑在床铺上,不解问
“连本官的医官都断定他得了肺痨,你如何确定他不是呢?”
“他并未出现盗汗的症状,且下半身肿胀,若是肺痨,这些症状都不会有。”
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扬起
“想不到江姑娘如此博学。”
“那这个,是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插在喉间的管子,那处血肉相连,看着好不渗人。
“能保他命的东西。”
“且若是他得了肺痨,我断然不会救他。”
江映清喂完手中最后一口药,淡淡道
“哦?我原以为江小姐有一颗慈悲心,原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