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出逃(319)

作者:旅者的斗篷

怀珠终究是属于别人的。

唯一欣慰的是,太子念了旧情,没有因为怀珠的身世而虐待她或打杀她。

许信翎叹了叹,敛起心中绮念,回到自己的居室中又没日没夜地研习起兵法,希望有朝一日实现他的那个目标。

到了翠锦居,太子雪白的衣襟洇了一小片,怀珠则完全无恙。

陆令姜换过干净新衣,将人放在匡床上,不知她一会儿要继续画画或怎样,左右时辰还早,不做些事情消磨时光会很无聊。

怀珠脱了绣鞋,却恹恹地什么也不想做,“我困了。”

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备下了各色蜜饯、点心,坚果仁,党梅。另外太子殿下写的花好月圆四字楹联也挂在了水木阆苑外,一切准备就绪。

整个过程,太子问的最多的就是“她会喜欢吗”,无上恩宠,小心翼翼,当真是把白小姐当天上的神仙招待。

下人们也欢喜落泪,太子和太子妃有情人终成眷属,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怀珠道:“眼睛肯定是治不好的。”

妙尘无言。

怀珠被朝廷洗.脑太深,轻易不会答应造反的。

临走,妙尘教怀珠几招保命剑法。

师徒俩来到庭院,怀珠挽了个剑花,动作行云流水很是完美。

怀珠是有底子的,从前就会剑器舞。现在虽时时戴着白绫,却能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精准地刺中目标。

怀珠不悦地掩了掩手臂,素长黑直的头发,白腻的肌肤,眉心朱红的痣,看得陆令姜心一跳。

他想起昨日还如此奢侈地将她揽在怀中,无比怀念,好想好想再抱一抱她,哪怕一弹指也好。

两人站立着,中间隔着三四尺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宛如参与商。

怀珠也回忆着这些事情,但死后原知万事空,缥缈之事没必要过分纠结。重来一次,最后的结果也和最初别无两样。如有来世,只盼着再不遇见他。憾只憾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春和景明,她曾守不住真心对那个人动了一丝丝情。

刘内侍问还有什么遗憾,能做的尽量做了,总不好含怨去了死不瞑目。

怀珠想了想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才说,信,她想要回刚才那一封桃红小笺的陈情信。信中说了谎言,她根本就不喜欢他,绵绵的情诗都是从唐诗三百首里抄来的,簪花小楷也不是她倾注心血为他书的。

第135章

新帝

承元二十六年初冬,景帝咳血病重,山陵崩,龙驭宾天。皇第七子兼太子殿下即位,改元永嘉,是为永嘉元年。平叛功臣论功行赏,海晏河清。

为追悼先帝哀思,新帝即位之初三年不设中宫,亦不置妃嫔,白衣食素,禁娱禁乐,这在历朝历代都从未有过。

新帝继位一年不踏入后宫半步,不曾召任何世家贵女入宫侍驾,连身边伺候的宫女也少之又少。

她终于还是嫁给了太子。

她也曾给过自己机会,是自己太软弱,顾忌的太多,才没有抓住她。

希望,太子能给她幸福。

四月天里,皇城氤氲着一层潮气。

怀珠在江边站了会儿,艳阳高照,日头越来越大,雪肌上沁出薄汗。徐徐吹来的风夹着夏日的热气,熏得脸发烫。

可惜眼睛才刚刚痊可,见不得太亮,否则还可以放风筝。陆令姜将她的帷帽戴上,扶她回府。

怀珠揉着眼睛,恹恹的,回府便把团扇搁在脸上,闷闷打瞌睡。春懒秋乏,一年四季都在床上睡着才好。

陆令姜坐在床榻畔,指节伸过去,感受她温软滑腻的肌肤,神色温柔。

怀珠的下颌被他抬起,谨慎地抿唇。他俯身,两片带着热度和湿意的唇蛰在她的脸颊上,哑哑的,闷闷的。

怀珠颤了下,喉咙无助地吞咽了下,仰着脖子承受。拒绝的手几度抬起又放下,终究是没有推搡。

阳春四月天里,暖洋洋的骨骼令人浑身犯懒。屋内浓郁的春色,似将她吞没。

陆令姜眼神藕断丝连,缓慢地流淌着:“你能不能别那么紧张。”

怀珠气息一窒,双手下意识揪紧了身下被褥,双目闭合,呼吸透着抗拒。

越说不紧张,就越紧张,紧张得连身子板都是僵直的,心脏在咚咚跳。

“我尽量。”

他问:“前世怎没见你如此紧张。”

“前世你也没这么亲过我。”

他阒黑的眸子掩了掩,隐没了情绪,引导她手臂舒张,浑身放松下来。

怀珠的手臂软塌塌地搭在陆令姜的脖颈上,半阖着眼,嘴上半句不肯服软。

“去湢室里弄。”

陆令姜捞起来她的腰,打横抱起,随即拿件长斗篷将她盖住。怀珠不愿,可此时情到浓处也无法拒绝,只任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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