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鱼记(26)

作者:夜沙灯

美姬们被白白泼了一身脏水,脸上笑盈盈地应承:“是,公子,都是奴家重了些。”

私底下互相递着眼色,“老娘可是长年跳掌上舞的,米都得按粒吃。自己银样镴枪头,没臂力的废物一个,还怪到女人身上了……”

叶棘已经被亲得晕乎乎的,牧碧虚才慢慢放开了她。

她看到那双清冷幽邃的眼中燃起了不寻常的火焰,“野鱼,你的法子当真很不错。”

叶棘心中又生出心惊胆寒的滋味,“这儿的人可多了。”

小鱼儿都已经竭尽所能地诱他下了恶堕地狱,才后知后觉地提醒他这是在日光昭彰的大庭广众之下,会不会为时已晚?

牧碧虚理了理落在叶棘发际上的花瓣,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语声靡靡,“那就等人少的时候。”

等过了末时,年纪长些的夫人们已经入了午后沉睡,一些贵女们也在内院寻了房间小憩,熙熙攘攘的庭院中顿时变得冷清了下来,只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还散在各处。

牧二夫人霍氏的侄女明珰年岁十九,幼时也常盘桓于牧相府中,跟着唤毫无血缘关系的牧碧虚一声“表兄”。

后来随父母去往朗州就任,至今方得返京。

霍明珰同宁安县主轻语了一会儿,聊了些家长里短,世事变迁。她见房姝眉梢生出几分淡淡的倦意,便知趣地退了出来。

她心想着很有几年的光景没有见到牧碧虚了,两边的长辈如今闲谈时略透露出一二分相看之意。

今日来游园,兴许能与他见上一见。

第15章 .牧某不重女色

听身边的丫鬟说,牧碧虚还带了自己的一个外室入牧府游园,霍明珰闻之心生惊讶。

在她的心中,牧碧虚更像是一个从来不会生气恼怒,也从来不会欣喜若狂,明明坐在别人的身边,也可以生出咫尺天涯之感的人。

听婢女说,牧碧虚之前在附近搂着那妾室赏花,后来两个人就手牵着手一起去了园林的偏僻一角。

霍明珰叫婢女在入口处守着,莫叫外人撞见她自己悄悄地去觑牧碧虚。

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正欲开口唤牧碧虚一声“十二哥哥”,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怀意,我怕会有人来……”

牧碧虚笑了一声,“大庭广众下索吻不怕,人迹罕至的地方倒怕了?”

那声音确是牧碧虚无疑,却带着一种从不曾有过的缠绵与宠溺。霍明珰听得心头突突一跳,霎时间口干舌燥,明知不该偷窥,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个女子形体瘦削,身躯被笼罩在牧碧虚的大氅中。牧碧虚俯下头捉着她的唇,“野鱼方才教我知道饿了,须得先吃一吃垫垫肚子。”

霍明珰抵不住这般直白的干柴烈火,心中又羞又愤,燃得满面通红,忙遮眼堵耳地去了。

牧碧虚对这小外室的溺爱可谓肆无忌惮,恐怕他们俩八字还没一撇的结亲之路并不会太顺畅。

吃饱餍足的牧碧虚精神头格外健忘,淡然平和的双眸也多了神采飞扬之色。他帮叶棘戴上兜帽,揉了揉她的头发,“饿了吗?跟我一起去赴宴。”

听牧碧虚说起“赴宴”两个字,叶棘的心头顿时一抽。

今日她随牧碧虚进府无游园,绝大多数时候都藏在他的怀里,哪怕是被他牵着手走,也都用兜帽围住了自己的头。加上斗篷和风领的遮掩,只露了小半张脸在外面,许多人根本瞧不清她的模样。

若是牧碧虚带她去赴宴,她进食时必然会褪去身上的斗篷和兜帽。到时候暴露在那群公子贵女的面前,少不得万一有几个“霍凝”当年的旧识,岂不是穿帮的风险大增?

其实这些倒都属于小概率意外情况。

最让叶棘心生芥蒂的是,她本来就是个没名没分的外室,牧碧虚宜带着她去赴宴,就等于向全凤京城的贵族男女们公开宣誓,自己纳了一房爱妾。

如此一来,与过了明路,被抬进牧府何区别?

陷得越深,在家主来凤京城之前就越不好脱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叶棘谢绝了牧碧虚的邀约,“我身上不大舒服,想先回去泡个澡,烤一烤火。”

牧碧虚知晓,这都是叶棘不愿意同他一起赴宴的借口罢了。霎时间,他眼中流溢的神采就此凝固了,隐约有失望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也罢,让凉云随你回去。”

叶棘看在眼中,顷刻间也是略有动摇的。

但她随时随地都要提醒自己,只是一时起了玩心,与他走过一段人生,而不是要当真与他纠葛甚深。便扭过头不看牧碧虚的神色,“不必了,凉云姐姐还要随身伺候你,让青尘与我回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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