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善却笑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道：“当真是一派胡言。”

他指着那石头：“若按照方才王厚徵所言，这石头是我叶家的，那为何被偷走了却不曾报官？又为何在上面下毒？莫非我们能提前预料到王家人会去偷？”

“兴许是叶家想要借刀杀人呢？”

刘洪武见叶明善看向自己，笑着摆摆手道：“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侯爷不要生气。”

“刘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提前便料到了王家会偷走这块石头，并且献给皇上，所以才下了毒。”叶明善“啧”了一声，“且不说这有多荒诞，就说王家将这石头拿到了手里，难道不会查验一番么？王家可是卖药材的，东西上下了毒，他们会不清楚？”

“况且刘大人方才说，王家是灵芝堂的东家，不过一介商贾，再好的宝贝，也没有资格呈到皇上面前。”

叶明善直视着他：“刘大人，依我之见，还是要先查一查，这石头究竟是经谁之手送进宫的。”

第295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瞥了一眼皇上阴沉的脸，刘洪武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要查，但查到地步，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眼下放到明面上说，摆明了是逼着皇上表态。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叶明善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良久之后，皇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查。”他说，“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刘洪武应了一声“是”，皇上摆摆手，示意二人出去。

退出门之后，刘洪武苦笑起来。

“侯爷当真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啊，”他说，“最后不管查到谁头上，都是得罪人的差事。”

叶明善笑笑：“刘大人可是锦衣卫，锦衣卫还怕得罪人吗？”

“旁人自然是不怕的，可眼下这几位……”刘洪武摇了摇头，“一不留神得罪的就是未来的储君啊！”

叶明善拢着手，与他并肩同行：“刘大人未免多虑了，能做出毒害皇上之事的，不管是哪位皇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刘洪武心中道了一句“未必”，说出口的却是：“唉，我也没有别的愿望，只盼着自己能够善终罢了。”

“刘大人广结善缘，必能善终。”叶明善微笑着说道。

刘洪武皮笑肉不笑：“那便借侯爷吉言了。”

“侯爷请留步！”

二人都回过头去，只见梁公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梁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叶明善问。

梁公公笑容满面：“前些日子皇上新得了幅字画，邀侯爷一齐鉴赏。”

叶明善心中一叹，只怕在下毒一事水落石出之前，他一直都见不到蓁蓁了。

皇上防着他，偏偏如今几位皇子都长大了，各有各的心思，除了他这个纯臣，皇上又不知能信赖谁。

他对刘洪武拱拱手，随着梁公公一同去了偏殿。

……

宫中的消息是第五日传到叶清言耳中的。

“就只是闭门思过？”她难免有些诧异。

“谁知道呢？”叶时言耸耸肩，“这可是给皇上下毒啊！结果皇上就只勒令三皇子闭门思过——不过王家可就惨了，到现在还被关在天牢里呢！”

“人上了年纪，就难免心软嘛。”叶俞言老气横秋地说，“太子到现在还没找到，皇上哪里舍得再惩处三皇子。”

“话虽这样说……”叶清言欲言又止。

皇上高高提起轻轻放下，难免让人琢磨。

“同咱们没有什么关系——啊，不对，大伯到现在还被留在宫中呢！”叶俞言挠了挠头，“也不知皇上到底什么意思，晚上不是应当召嫔妃侍寝么？怎么反倒日日让大伯守着他睡觉。”

叶清言：……

她摇了摇头：“经过这一回下毒，皇上大约也意识到皇子们已经羽翼丰满了。”

皇上的疑心病重，又不敢信任那些已经成年的儿子，这种情形下，叶家作为纯臣，反倒能得他的信任。

当初叶家在那石头上下毒，为的就是今日的局面。

只有离间了皇上与皇子，才能在围剿中寻得一线生机。

“今日天气不错，我打算去街上逛逛，你们去吗？”她问叶时言和叶俞言。

叶俞言摇头：“我要练功。”

叶时言也懒洋洋的：“上午练功的时候就晒得头晕，这会儿我才不想去。”

“好吧，等回来我给你们带冰粉。”叶清言说。

她带着绮罗出了门，路上便与她分开了。

“从明儿起，你要出府便自己出，别整日叫我带着，我也嫌晒得慌。”叶清言说。

绮罗吐了吐舌头：“奴婢这不是怕被夫人知道嘛。”

“这么热的天，李准恒竟也愿意同你一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