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我拯救黑化了(319)
父亲……
任紫依眼神似又清醒了,剑指他的手一动未动却侧头望向姜朝泠,眼神一瞬也有了种难明的复杂。
“朝泠,我问你。”她说话的话音也有了挥之不去的哽咽,“在你心目中的父皇……可算是一个好父亲?”
“自然!”姜朝泠虽然不明其问但仍是立刻答了。
“师姐,我父皇待我与皇兄一向慈爱仁厚,他真的是个好皇帝、好父亲。他勤政爱民,也励精图治……更是整个澧朝人民心目中的好皇帝。师姐……我虽不知你今日此举究竟为何,但你今日若真的弑敌杀君你真的也会万劫不复的!师姐,求您三思!”
任紫依的面庞一瞬变得更悲凉了,眼角怔怔划下一滴眼泪只觉更可悲也更可笑地回眸望向澧帝怔然发笑,像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
“听听……你是他们心中的好帝王、好父亲……”
澧帝仍旧淡垂着眼面无表情。
凌酒酒与江遥望着她这副模样愈渐心疼难忍,再忍不住上前要带着她离去。
任紫依却轻手格开了他们,只一手剑指他另一手蓦地指住姜朝泠与太子的方向他质问:“而如今……面对着你的好儿子、好女儿,你的忠义将士,你曾做过什么,你敢说吗!”
澧帝闭上眼像回避。
她却执拗以剑抵住他的下颌让他张开,让他面对这一切。
那声声的质问也仿佛是她撕开自己的一角。为了她自己……更似为了那早被埋藏在尘埃里的人。他们不该被掩埋,也不该就那么死去。泣血嘶声道:
“澧朝皇帝,你曾做过什么!”
“你敢说吗?!”
“敢说吗!”
“敢说吗!!”
第126章 小七 终是庄周晓梦过,蝴蝶飞……
……
任紫依的确是澧朝的公主的,行七。但也正如凌酒酒所知的,她是个出生于冷宫的公主。
她出生的那一日,澧帝因为忙于朝政甚至不曾来看她一眼,澧朝皇室的谱牒只匆匆记载了一句:“皇七女,昭平十四年生,母采女任氏”便没了。连名字都不曾取。
母亲和那宫里的宫人便唤她“小七”。
虽自小生在冷宫,可母亲和那宫中寥寥的宫人太监却待她极好。
年幼的时候,小七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有多艰苦的。她有吃、有穿、有陪伴她的宫人和爱她的母亲。她一直以为人生来的日子就是这个样子。
任紫依其实一直记得母亲的名字,她叫任婉,小字“小蝶”。
哪怕这皇城中所有人都唤她为采女任氏,哪怕他们几乎都已忘了她的名字、她这个人。可她也永远牢牢记得。
她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因时逢大旱,被家中人以半石米的价钱便卖给了牙婆,后来辗转几手入了皇宫,成为皇宫中一名只在偏宫冷院洒扫的普通宫女。
任婉其实有自己的心上人,是曾经同村的一个书生。
书生少年清贫,却温俊清朗,也吃苦上进。他们两人曾约定,待到任婉二十五岁出宫,二人便成亲。而后再用积蓄开个小学堂,教书育人,传道授业,就这样安静恬淡过地渡过一生也好。
昭平十三年——便而今是二十三年前,任婉二十五岁。
距离任婉二十五岁生辰的一个半月前,书生曾托人自宫外为她带来东西。
那是一枚蝴蝶玉佩、与一只蝴蝶风筝。
风筝的竹骨扎得细巧细密连毛刺都不曾有一根,上面的图案更是显然亲笔绘画的,一笔一划诉尽相思意。
那些与任婉交好的宫女们便不由打趣,“婉姐姐这回可好了,待出了宫,自由有了,如意郎君也有了!只怕明后年,连娃娃都要有两个了!”
“就是呀!怕是到时候婉姐姐生活太过幸福乐不思蜀,一出宫就把我们抛诸脑后。待我们出宫投奔姐姐时,恐怕连我们谁是谁姐姐都要不记得了!”
任婉便不禁嗔怪与她们笑闹成一团,小心翼翼收了玉佩,便说说笑笑同她们一起放风筝去。
宫中生活乏味枯燥,她们这些偏宫别院的小宫女平日能做的娱乐活动更是寥寥无几,不过打些骨牌、放放风筝。
当看着那一盏盏风筝飞到天空时,仿佛她们自己也能随着那些风筝飞远去。
飞出宫墙、飞到天空……飞到她们都所盼望的却不知会是什么模样的自由中去。
那一日蝴蝶风筝飞得老高老高,是所有风筝里飞得最高的一只。
女孩子们笑嘻嘻地打趣这是因为任婉的风筝带了爱意,恨不得马上自己化作风筝飞出去。
任婉拽着风筝线也笑得欢快在草地里奔跑,后退时,不甚突然与一道人影撞到,顿时惊讶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