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我拯救黑化了(372)
走之前,五人还出宫做了一件事。
——为那位谢姑娘引渡心魔。
谢姑娘的执念症结在于她的那位“心上人”。当五人带着她去找那位“心上人”时,远远便看见一个男子在街头被几个家丁打得鼻青脸肿。
听闻他这一次又移情别恋,却不甚惹到了一个颇有门庭的世家女。
当时他在街上被打得丑态辈出,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禁鄙夷嘲笑。
远远望见的时候,谢姑娘胸前的黑气便已淡作一缕灰烟。
那男子遥遥看见她不由投来求助的目光。谢姑娘只是坚决转身离去,面对五人不禁自嘲,“原来那些困住我的执念……都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
“当真是……不值。”
所幸她的心魔炼化得还不算深,白荆羽给了她药丸再三嘱咐过后离去。
小分队启程那天,姜姰让姜朝泠同他们一道同行。
入秋了……
姜朝泠的休沐之期也要结束了。
他们还要再走一程才回栖星宫,姜朝泠与他们同往也好顺势历练,增添阅历。
几人执剑走出皇城宫门的时候,姜姰正远远站在那皇城的高墙之上看着他们。
庄重的玄色帝袍被风吹得微飘,威严耸立的皇城高墙也几乎将她缩略成一个小小的点。
任紫依和姜朝泠站在城墙下也共同回眸看她,她便一顿朝她们摆手笑笑。
任紫依和姜朝泠便也向她笑摆摆手。姜朝泠眼底含泪。任紫依神色淡静地伫望她许久而后转头。
“走吧。”
就在她已迈步要走的时候,姜朝泠却忽然叫住她,“师姐。”
几人共同回头。
她站在秋风里对他们五人微笑,人却没有要动的意思,只一瞬不瞬眸含清泪笑着说道:“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任紫依和凌酒酒的眉心共同一漾,似是有些没听懂她的意思。
直到听到她说:“我打算……不回栖星宫去了。”
“……”两人心之一愕,这才隐约明白了什么般望了望城墙。
高墙之上方才那个站人的位置已经空了,独留下澧国的旗帜在风里轻轻地飘。
无人知晓那城墙后正有一道身影,身穿着庄重帝袍,却抱膝静静坐着一瞬不瞬望着这片被城墙围住的天空。
这皇城真大……永远这么巍峨耸立,恢弘峥嵘;
可这笼子也太小了;
小到来来去去……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任紫依的心里忽然也有了点离别似的难受,眼眶微红望着她道:“你都已经想好了吗?”
“嗯。”姜朝泠点点头,眼中含泪眼神却是坚毅的。
她蓦地忽然抬手施法,掌中就凭空悬起一枚星玉,晶莹剔透,闪烁流光。
她目光静静地深深地在那“巨门星主”几字上看了许久,蓦地闭眼掉下一滴眼泪,掌中倏地蕴起一股力道便将那星玉击得粉碎——
点点如星尘般的粉末立刻随着秋风自北方栖星宫的方向飞去。星玉击毁后,退辞星命的消息也会立刻传到栖星宫了。
凌酒酒的心尖颤动了一下也不觉坠落了一滴眼泪。
任紫依郑重望了她许久,“保重。”
姜朝泠极郑重地向她执了一记星礼。
她又望向凌酒酒,眸中辗转许久似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道:“酒酒……抱歉。”
凌酒酒眼眸含泪面露不解。
姜朝泠:“此前你说的没错,这世界并非非黑即白的,有些问题的答案也并非只简单的‘是’、‘否’而已,此前的确是我过于幼稚偏颇了。”
她视线又不由自主滑向身边的沈烬,踯躅良久,终郑重地说了句,“沈烬师兄,抱歉。”
这是一句迟了太久太久的道歉,凌酒酒一瞬心里也有异样的涩。沈烬默默颔眸。
当凌酒酒主动上前拥抱她告别的时候,姜朝泠也不禁涌下眼泪讷讷问:“这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她所认为的那个父皇不是那个父皇;
她所认为的兄长也不是那个兄长;
可她终究没有办法舍弃那多年的情义,无法毫无偏颇地去评说她批判她,留她一人在这深宫。
凌酒酒定住了少顷才将她从怀中脱出来,她望着她的眼睛忽想到什么正声说:“朝泠。”
“曾有一人对我说过,这世间万物其实都是虚妄,所以眼前那些能抓到的真实的东西,才最可贵;”
“所以不用去刻意追求真实是什么,只要你认为是真的东西,那就是真的。而真实难得,万要珍惜。”
姜朝泠怔了怔不知想到什么还是仰头望向那面城墙,坚毅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