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我拯救黑化了(410)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云在云慕等云岭宗人默默望着他此刻心绪都格外陈杂。任紫依也像已流尽了眼泪,静静地呆滞似的像望着虚空的某一点静默。
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他此前为何、为何要数次告别、数次要离去;
为何他不愿授星命;
为何他总是恣意不羁地笑着可那笑里却总像藏着什么秘密、为何他总说生命无常所以要尽情洒脱放荡无拘、为何他总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明明笑着却总含歉意;
如若此次不曾经历过万毒虿谷,他或许会此生保守这个秘密,就任那封印封在体内独自忍受偶时毒发磨砺的痛苦。
或是在封印动荡时,又用什么理由默默离去,或许还要刻意用言辞激她令她生怨生恨,然后默默地死在哪里。
江遥,你多残忍……
从未给她透露过半点声息,所以让她在这秘密被猝然揭露时,只会被怒潮汹涌的懊悔和愧疚给吞没;
江遥,你又以为你这样是多伟大的?
若你此番难逃此劫,我不会因此感谢你,我会恨你、恨透你!忘了你——
她眼眶中又涌出汹涌眼泪紧抿着唇强忍,这时从外跑过来一个云岭宗弟子,匆匆道:“贪狼司命醒了!”
……
水云天居外站满了人,云岭宗药门无数弟子全部站在门外等候待命,屋内四大长老再一次拼力镇压下江遥的毒。
江遥也正伏在榻边口涌血迹。
任紫依凌酒酒等人全部匆忙赶过去时,就见江遥正孱弱地伏在病榻旁向铜盆中呛咳着一口乌血。
不过两日他整个人便已削瘦得像片纸片般,唇边乌血也衬得他整个肤色格外苍白,苍白得像缕烟雾。
仿佛一缕风便能逝去了。
任紫依又哭了……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他这般模样似不敢上前。
江遥轻咳了咳压住喉中还翻涌的腥气抬眼,一眼望见门口的任紫依,不禁一顿。
而后他也像怔而不知所从地望了她片晌,弯唇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像饱含千言万语似的歉意却无言。
任紫依定定地望着他也微泛泪光的眼睛,蓦地别过头躲开了泣哭无声。
凌酒酒和沈烬白荆羽几人也立在不远处望着他,凌酒酒已哭得眼睛都肿了。子仪道人叹息着走上前,上上下下仔细看过他一圈问:“贪狼司命,感觉如何?”
“脏污了云岭宗的地界……实为惭疚,还望云掌门见谅。”江遥强撑着想要起身却忙被云子仪和几个长老又扶着卧下去,只能半靠在榻上虚声说:“我已好多了。”
子仪道人不禁再次惋叹唏嘘与他短暂问候了片刻,以静养为由很快让几大长老和旁的弟子都退下了。
居室人少下来后,一道人影被云在伴着从外静静走进来,远望着江遥泪眼悲红欲说还休。
牧流岚。
江遥看见他,一时也似千言万语也还休似的陈杂,少顷目光也像微微的难过地红了对着他轻轻一笑。
忽然想起什么还是坚持吃力向云子仪执了一礼道:“掌门……江遥有一不情之请。”
“司命但言。”
江遥目光注视着牧流岚,“流岚此次铸下大错,其罪难恕。”
牧流岚也只静静地望着他眼眶含泪。
“但当年,我们的确是好不容易才从万毒虿谷中活下来……”
江遥:“江遥愿以一具残身,努力压下巫溪镇这奇毒,但求云掌门……能恕流岚一命,其余关罚惩治,都但凭云岭宗定夺。”
一瞬间牧流岚眼眶的眼泪再也隐忍不住狂涌下来别过头。子仪道人闭眼叹息终是应了。
“好。”
等子仪道人都被弟子搀扶着出去后,牧流岚静静走到江遥塌前,坐下来与他小叙片刻。
云岭宗戒门的弟子还在门外等候,待会儿他便要被带下去处置了,此刻一面……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面。他眸中带泪地静静地看了他良久低声说:“阿遥……谢谢你。”
江遥只是苍白微笑。
他静静地注视他,一瞬不瞬般——仿佛很想将这一刻这一幕这一生的光景都在眼前这须臾间看清楚般——
蓦地突然扭头向地上涌出一大口乌血!
“流岚!”江遥仓皇扶住他,“流岚!”
不远处的任紫依凌酒酒云在等人见状也惊了下意识想涌上前,牧流岚却突地一手阻止住他们,“别动!”
他泪混着血迹点滴坠下虚弱道:“有毒……”
几人更惊诧地立在原地不敢动了。江遥已明白了什么般眼眶也淌出了泪低声道:“流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