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我拯救黑化了(457)
尤其是她……
他似乎开始格外避讳她的触碰,便连眼神的触碰都要飞快闪避。
凌酒酒起初以为他只是还沉溺在娄金狗的情绪里没有抽身,但渐渐,她发觉他似乎真的是在躲避着她。
每当到她在他身边照应时,他不是片刻便寻理由将她遣走了,便是她去时便已不知去了何处。
他那双眼睛里也像是藏着什么心事般,每每偶时与他对视时她总能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沉重。
可偏偏每当她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肯说只声言是累了。让她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心急无力又无可奈何。
……到底怎么了呢?
她总觉得现在的他仿佛回到了她刚认识他的时候。戒备、冷僻、疏离冷淡……
可她自问他们什么都不曾做,为何让他突然变得这般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某些时候凌酒酒甚至错觉他是否是知道了什么,可心弦狂跳过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不会。
人无法得知认知以外的事情,她也从未将此事告知过任何人。
所以她究竟该怎样做,才能纾解开他现在的心结?
这些时日来武曲星君的情绪也十分不佳。
沈烬的身体反反复复一直不见起色,偏这四人又反复用各种理由拖延着他,沈烬对他的态度淡漠不睬更是彻底惹恼了他。
“反了……可真是反了!今天我去不疑阁原只想看看他的状况,结果呢?他可好!见了我一言不发不说扫了我一眼就走了,当没我这人似的,倒反天罡了?”
“他现在身怀杀念一身罪孽,他还摆上谱有理了不成?你们几个,今天无论如何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不等了,我即刻就要带这孽障回栖星宫去!我就不信这阖宫上下没人能治得了他!”
绯卿和任紫依江遥几人在他身旁好言好气地劝慰着,最终连哄带骗地被绯卿半拉半拽地几乎“抱”出去。
跌跌撞撞被“抱”出门时还在扯着脖子喊:“明日……后日!最迟三日后,必须启程!”
“紫依荆羽……你们听到了没有!三日后启程!我定将一切如实禀告宫主……哎呀绯卿你别扯我了!”
武曲星君的声音彻底远去不见后,屋中的几人才松下口气。
凌酒酒也心情沉沉不禁问道:“师兄师姐,你们有没有觉得……沈烬最近是有些奇怪?”
江遥便笑,“他何时不怪?”
“……”
任紫依便也不禁笑了轻眄他一眼,道:“酒酒,沈烬呢……他和我们的经历不太一样。”
“此前在栖星宫时,他便因受困于命格遭到过许多不平与偏见,后来终于用一己之力证明了自己,可如今却又染了杀念。”
“他这段日子以来身心都受了不浅的折磨。娄金狗一事对他打击又甚重。那日的宗门追剿想来又让他想起了当初诸多不快的遭遇,所以最近便独行了些。”
“我其实能够理解他,只是最近的确委屈了你,看他如此沉悒总是不免担忧。但相信给他时间,他心性坚韧自会想明白的。你也一定会理解和包容的对吧?”
“……”凌酒酒低了低眼也不知该说什么了,那些埋藏在她心底最深的秘密让她无法宣之于口,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自行磋磨着挣扯着消化。
她其实能够理解,也愿意包容。
她明白他的难过苦痛,自然多久都愿意等。
只是她很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任何难走的路,她都愿意和他一起走过,可是唯受不了他又将自己用壁垒层层封闭起来将她隔绝……
从任紫依这边回去后,凌酒酒一踏进沈烬的房门才发现他又不见了,一顿连忙出去寻。
她在思问峰上上下下寻了一圈,终于在思问崖上寻到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去问:“怎么到这儿来了?”
沈烬正站在思问崖的最边缘,仍旧静静注视着远方不说话。
风席卷着他厚重的黑衣斗篷与衣角,仿佛要将他顷刻卷下崖去。他此刻的身影落在凌酒酒的眼中也莫名的遥远,远到明明触手可及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让她无名心慌。
她的目光便也不觉随着他的视线投注到远方的雪崖上,道:“还在看刀林血冢吗?”
沈烬静默,片晌才像听到她的声响平静转过视线。
“我最近,想了很多事情。”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黑的眸也像汪无波古井,“你还记不记得,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说,人有天命,那倘若对于一个戏文中的人而言,写戏文的人就像操动他们命运的神明。那戏文中的人如果知晓了他们的命运,他们会怎么样?会否恨写戏文的撰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