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欢(双重生)(49)
日影西斜,沈衔月亭亭而立,云鬓烟鬟宛如一朵凝露绽放的芙蓉,水面清圆,风荷飘举,她白皙滑腻的玉颈在缠枝银纹的衣襟上映出柔和的光泽,甚是惹人怜爱。
她仰起脸,目光柔弱无助,眼角犹自挂着一抹泪痕,“表兄,我该怎么办?”
他没有片刻犹豫,“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微微蹙眉,似是不解,“负责?”
“怎么了?”时倾尘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疑惑道,“难道你不愿意?难道你不希望我对你负责?难道你还有别的打算?”他不知是哪来的火气,一步步向她逼近,高大修长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梨容,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二人离得太近,她的呼吸和眸光都沾染了一抹他的痕迹,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最后已是退无可退,在他的禁锢之下,她的身体紧贴墙面,他抬手撑在她的颈侧,却并没有碰到她一丝一毫,这个空间逼仄又暧昧,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加快。
沈衔月勉力一笑,“容儿愚钝,听不明白表兄的话,表兄可否说得再明白一些”
时倾尘眸似深潭,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诱惑与危险,无法排解的情绪顺着他的掌面击落墙壁,在她的心间印出一个深深的吻痕,他抿唇,“无论如何,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定然会害了你,你放心,我会向父亲禀明此事,是我酒醉误事,是我不能自持,是我害你失了清白之身,我会娶你过门,尽我所能,许你一世安乐。”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沈衔月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你说什么呢,你何曾害我……那个……表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时倾尘被她绕糊涂了,“什么误会了什么?你说的不是昨晚的事情吗?”
“昨晚我一直在佛堂为你诵经祈福,何曾出过什么事情,我是说昨天白天的事,我不是偷偷跑去春风馆然后被祖母责罚了吗,表兄难道不记得了吗?”
时倾尘怔住。
他松开手,退后半步。
沈衔月见他如此,终于松了一口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知道他的疑心,所以,她一步步设计引他入局,就在他以为他们二人确有肌肤之亲的时候,她却反将一军,将他所有的怀疑尽数推翻。
她仰起微红的小脸,仔细打量着他。
“表兄?”
他回过神来,掩袖轻咳两声。
“原来表妹说的是这件事,记得,当然记得。”
沈衔月故意摆出不解的样子,“昨天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吗?”
时倾尘摆摆手,“没有没有,是我睡迷了,信口胡说的,表妹不要放在心上。”
沈衔月望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她不明白他的执拗,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不敢将这层纸捅破么,既然他不敢,那么,就让她来吧。
“表兄,我有话问你。”
时倾尘啜了口茶,“什么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
时倾尘差点没把茶喷出来,他指叩瓷盏,强作镇定,“你,你说什么?”
沈衔月眉宇间尽是明艳与灵动,她眨眨眼,“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她的美,太过耀目。
他几乎要陷进去了。
时倾尘吃力地挪开视线,眺望着从琉璃瓦绵亘至地老天荒的落日残红。
太阳快要落山了,暮云西坠,飞檐钩月,冷白昏黄的光泽洒下些许苍凉,他长身而起,往门外走,清寒料峭的背影掩映在漫天残华中,他的声音随风轻曳。
“没有。”
蓦地,一声冷笑从他的身后传来。
“懦夫。”
他陡然站住,回头看她。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梨容”。
这一刻,他感觉他不认识她了,又或者,他从来就不知道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沈衔月走上前来,“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吗?你若是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保全我?你若是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会说出刚刚那番话?你若是不喜欢我,我们在佛堂的那个吻又算什么?你哪怕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你自己的心!”
时倾尘眸色一深,面对她的指责
,他无从辩驳,但他不能不辩,他轻叹一口气,“梨容,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继续错下去,只能伤人伤己……”
沈衔月开口打断了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凝神看他,眸子分外明亮,“殿下博闻广识,岂不闻,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如果你真的在意世人眼中的是非对错,你就不会这么多年始终穿着一袭白衣,你就不会一直隐忍不发,低调行事,你就不会在外面隐瞒燕王府世子的真实身份,只以茶商二公子自称。时倾尘,告诉我,你心中的执念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