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博主穿越后养了个状元郎(210)
“大哥。”杨梅把热乎乎的油纸包塞进他怀里,“张阿婆给的葱油饼,趁热吃。”
油香混着葱香钻进鼻孔,杨康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他低头咬了一大口,滚烫的饼渣沾在胡茬上。
杨梅扑哧笑了,伸手替他拂去。
“工坊明日开张,”她眼睛亮晶晶的,“顾掌柜说,给你留了库管的差事。”
河面突然泛起涟漪。
杨康盯着那块碎成千万片的倒影,喉结动了动:“我......右手没了......”
“可你左臂比牛还有劲呀!”杨梅拽着他站起来。
“昨儿个不是单手就把粮袋扛进仓了?”
“王叔他们都说了,西北军的‘独臂杨’比两只手的汉子还能干呢!”
独臂杨是打闹时大家给杨康起的外号,很贴切。
卯时,顾笙正在粮仓改建的工坊里做最后收尾的工作。
三十几张新打的木案台排成六列,每张案台都根据使用者的情况做了调整。
独腿的郑老四案台下有脚踏,驼背的李老三椅子加了靠垫。
张良则在一旁继续登记着需要修改的事项。
“顾掌柜,”周轶举着名册匆匆进来,“又来了三个投军的,都是伤退的老兵。”
顾笙点了点头,蘸了蘸墨笔,在名单上添了几行字,最后让张勇来将人带去。
“周大哥,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今日大家辛苦了,请哥哥们喝碗茶。”张良来到一旁,将荷包塞给周轶。
周轶连连摆手推辞。
这礼他怎能收?顾笙建此工坊安置退役士兵,这些人皆是他的手足兄弟。
而且,该道谢的,是他周轶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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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光熹微中,工坊门口已经排起长队。
拄拐的、缺眼的、脸上带疤的汉子们互相搀扶着,破旧的衣衫洗得发白。
张阿婆挎着竹篮站在台阶上,篮子里是煮好的红鸡蛋。
“都听着!”老太太嗓门洪亮,“揉面要顺时针用暗劲......”
另一边,杨康被推到库房门前。
张良递来一把黄铜钥匙:“杨大哥,每袋面粉进出都要记账,错一斤扣十文钱。”
钥匙沉甸甸地压在掌心,杨康下意识想用右手去接,空袖管晃了晃。
张良假装没看见,转身指着墙上的木牌:“红色是小麦粉,蓝色是荞麦粉,别搞混了。”
第一缕炊烟升起时,十几个系着蓝布围裙的妇人挑着担子进来。
领头的是郑老四的浑家,担子里酸菜炖肉的香气勾得汉子们直咽口水。
“开饭啦!”她敲着木勺,“顾掌柜说了,管饱!”
午后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在案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杨康蹲在库房角落,左手握着毛笔在账本上歪歪扭扭地写字。
汗水顺着鼻尖滴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用这个。”一只粗糙的手递来块青石镇纸。
独眼的老兵王铁柱咧嘴一笑,“老子当年学写字,墨池打翻七八回,气得教头差点军法处置。”
库房外突然传来欢呼。
两人跑出去,只见第一板晾干的泡面正从模子里揭下来。
金灿灿的面饼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张阿婆捏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皱纹里漾开笑意:“成了!”
五日后的清晨,顾笙在总账上画了个红圈。
库存已达八百斤。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传来“咚咚”的剁肉声。
三个军户家的媳妇正在院角腌腊肉,她们的孩子蹲在旁边玩面人......
泡面工坊的运作渐渐步入正轨,顾笙便想着自己找原材料。
于是带着张良和张护卫架着马车,朝川州府最大的信河村驶去。
车轮碾过雨后泥泞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顾笙掀开车帘,仲夏的风裹挟着麦田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公子,前面就是信河村了。”张良指着远处一片绿意盎然的田野说道。
顾笙点点头,目光扫过道路两旁连绵起伏的麦田。
春小麦长势喜人,绿油油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一片绿色的海洋。
再过几个月,这些麦子就能丰收了,正好可以解决工坊的面粉供应问题。
马车在村口停下,顾笙利落地跳下车,靴子踩在松软的田埂上。
“哎呀,这该死的爬虫!怎么抓也抓不完!”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田边传来。
顾笙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农妇正弯腰在田边的水沟旁忙碌着。
她们戴着宽檐草帽,粗布衣袖挽到手肘,正用树枝拨弄着水沟里的什么东西。
“家里的鸡鸭都不爱吃这玩意儿,抓了也是白抓。”
另一个妇人同样抱怨道,手里提着的竹篮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