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残疾世子,番外(44)
反倒是裴修竹,虽然从文,但是为人淡然冷漠,眉宇间带着几分戾气,或许也有在刑部任职的缘故——据说裴修竹不只教导太子四书五经、诗书礼易,就连太子的骑术和射箭也是他教的。
是以外人也从未认错过两人。
这会儿当戚瑾顺着夫君的衣着再往上瞧时,更是觉得那张脸越瞧越与裴修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眼角的确无痣。
看来这些传言都是真的,戚瑾暗暗在心里道,两人相貌竟真如此相似。
那、那外面现在传的说夫君的伤很重,已经影响行房……那看来也是真的了?
这么一想,戚瑾看着夫君身下的轮椅,眼里又涌起些可怜,身为将军无法再上战场已经很惨了,身为嫡长子也无法传宗接代……他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很受伤吧?
*
从戚瑾好奇地盯着自己瞧时,裴修竹心里便已然不爽——她也就只会在裴景珩面前这样,自己与她相见多次,她可从未盯着自己的脸看这样仔细过。
否则也不会认不出来自己不是裴景珩,而是裴修竹。
这会儿又见戚瑾瞧瞧轮椅,又瞧瞧他,随后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怜惜,裴修竹心知肚明,戚瑾这是在心疼裴景珩呢。
“夫人看了这么久,可还满意?”裴修竹牙关紧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不露端倪。
戚瑾下意识点点头,“满意的……”
话都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都回答了什么,瞬间脸变得通红。
“呵。”
戚瑾听见裴景珩轻笑,但听起来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夫人,咱们还没喝合卺酒呢。”裴修竹转动着轮椅走到了桌前。
在拿起酒壶倒酒时,裴修竹晃晃酒壶故意道,“看来这些下人们是许久没挨过罚了,做事这样马虎,这喜酒怎能只有半壶……”
裴修竹将两杯酒端在掌心,随后又转动轮椅来到床榻边,“兆头多不好啊,是吧,夫人?”
戚瑾接过酒杯,心里却有些心虚,裴景珩不知道,她却是清楚那半壶酒去哪儿了——明明是进了她与裴修竹的肚子。
“不关下人们的事,”戚瑾咬咬唇解释道,“是我……是我刚刚口渴了,先喝了几杯。”
裴修竹伸出手,拂上戚瑾的唇,将她的唇解救出来,随后用手轻抹唇上的牙印。
“怠慢了夫人,让夫人渴到,这些下人岂不是更该罚?”
“夫君……”戚瑾急急喊道。
是谁说得这兄弟二人的脾气大相径庭?明明一样的恶劣,怎今晚都跟下人们过不去了?
“好了,夫人既是求了情,不罚便是了。”
裴修竹举起酒杯,戚瑾与他再一次双臂交叠。
与裴修竹喝交杯酒时,戚瑾连头都不敢抬,视线也不敢在裴修竹身上多留分毫,但是与裴景珩喝交杯酒则不同,戚瑾瞧着他慢慢向自己的方向靠近,微微俯身迁就着自己的手,喉结上下微动间将酒吞咽了下去。
喝完交杯酒后,顾忌夫君的腿伤,戚瑾率先起身,接过了裴景珩手中的酒杯吵桌子走去。
转身时,裴景珩一双黑眸正安静得盯着她瞧。
戚瑾有些没来由得紧张了起来,那书她并未看多少,虽然以夫君的情况来看,她看了应当也没什么大用。
戚瑾只记得第一步是要去沐浴,这倒是个能暂时逃开裴景珩身边去冷静一下的好借口,因此还没等面前的人开口,戚瑾率先垂下眸说道,“我要去沐浴了,夫君呢?”
戚瑾的意思是问裴景珩要不要沐浴,若是他想可以他先去。
谁知裴景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完全将此话的意思理解错偏,“哦?你是问我要不要与你一同?”
“不不,不是,自然不是……”戚瑾慌乱得说话都磕磕巴巴,“我是要自己、自己去的……”
说完她也没有勇气再看向裴景珩,向门外要了水便逃到屏风后去了。
*
屏风虽然还算是不透光,但是并不能隔绝全部声音,衣物除去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水声击打在木桶壁的声音都足以让裴修竹心不在焉。
裴修竹只好又回到了床榻边,视线却不经意扫过床榻上凸起的一块被子。
裴修竹想起来了,这正是他进房时看到戚瑾想要藏的东西。
*
女子大婚真是不易,戚瑾泡在热水里忍不住喟叹道。
头饰繁重,婚服也繁琐,这一天下来,她的脖子和背都是僵硬的。
所以在沐浴完之后,戚瑾没有再束起头发,只是用了一枚簪子将头发简单一拢,只着了里衣与中衣,随后缓步走了出去。
穿过屏风后,看清此时屋内的景象,戚瑾的脚步猛得一顿。
她的夫君此时手里正捏着那本《女儿经》,读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