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乘务员的眼睛开始流血泪，鬼气显形，如黑雾般笼罩着它自己，显得阴森又诡异，“确定吗？”

其他来补票的乘客都忍不住后退到车门口，敬佩地看着莫惊春。

“你再问一百遍，我的答案还是确定。”莫惊春眼神平静中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烦死了，送个礼还要接受压力测试。

这乘务长不会是资本家出身吧？

“哪怕你不能保证礼物一定受乘务长喜欢还是坚持要送吗？”

莫惊春深呼吸，“你再不传话给乘务长，我就举报你贪污乘务长的礼物。”

乘务员迅速收起鬼气和血泪，露出专业的微笑，伸手往前面一指，“先生，乘务长正在前方办公室办公，您有需要，请到办公室找它。”

白了乘务员一眼，莫惊春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关着，他敲了敲门。

敲了三下后停下稍作等待。

没回应，莫惊春再次敲门，加大了力度。

再敲一次还是没回应，莫惊春直接一脚踢开了大门。

砰——

车厢抖了三抖。

终于惊醒了在里面休息的乘务长，“谁？什么鬼？”

身材瘦小的乘务长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煞神向他走来，虽然面色还算平静，但那压抑着怒火的眼睛却能让鬼感受到了平静的海面下，那汹涌的暗流。

莫惊春走到办公桌前面，一拳砸下来，震得桌面的文件文具青蛙一般往上跳。

他冷声道：“我来送礼。”

本来还想发火的乘务长立即收敛了火焰，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客气了，来就来嘛，咋还带上礼物了呢。”

见此，莫惊春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无力地掏出道具卡甩给乘务长。

【垃圾桶里的玫瑰】这张道具卡底色是黑色的，绿色的垃圾桶里装着一束鲜红的玫瑰。

看清道具卡后，乘务长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低着头看道具卡，看不清脸色。

那一瞬间，莫惊春好像能看到它瘦小的身躯下，藏着一座火山，而现在，这座火山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

墙壁上的秒针一格格往前走，发出清晰的滴答声。

乘务长想起了生前的往事。

那时候多好啊，有喜欢的女孩就去追。

哪怕情人节的玫瑰花被扔到了垃圾桶里也没关系。

连难过的、受伤的情绪都那么鲜活，滋味是酸的、苦的。

可惜，他死了，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活着的感觉了。

现在它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了，好像每一天都在重复昨天，好像人生中已经没有了快乐的滋味。

躯壳里只剩下了被设定好的程序，日复一日地工作。

可在拿到道具卡的那一瞬间，乘务长好像又久违地感受到了活着的感觉。

味觉渐渐复苏，能品尝到生活中的滋味。

过了许久，火山慢慢平静下来。

乘务长一格格地抬头，声音沙哑，“这份礼物我很满意，你想要什么回礼？”

“我要知道这趟列车的规则。”

乘务长赫赫地笑了起来，并不意外，“规则很简单，就是列车启动后，不要直视乘务员的眼睛。”

每趟列车，乘务员都会来兜售盒饭，乘客与乘务员见面的机会并不少。

礼貌起见，很多人和别人对话时都会直视对方。

哪怕对方是鬼也不例外。

这一趟列车很快就要启动了。

莫惊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目送他远去，乘务长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具卡变成了一束玫瑰花。

它将头埋进馥郁的玫瑰花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原本黑色瞳仁占满了眼睛，显得冰冷又诡异，如今却悄然生出了眼白，宛若活人的双目。

“好香啊。”

列车喷出白色的汽浪，汽笛发出长鸣，“呜——呜——”

莫惊春在狭窄的列车过道内跑动，广播声又响起来了。

“S字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还有3分钟停止检票，请没有上车的乘客及时进行检票。”

4号车厢里还有好几个在排队等候补票的乘客。

“听着！这一趟列车的规则就是列车启动后，不得直视乘务员的眼睛。”莫惊春停下脚步，呼吸紊乱，看着这些乘客说。

“你们回去之后，将这个规则告诉所有人！”

乘务员愕然抬头，又看向了办公室的方向。

其他乘客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真的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

莫惊春扯了扯领口，“真的，乘务长告诉我的，至于为什么告诉我，你们不必多问。”

一个乘客眼神闪烁，提出质疑，“不是，哥们，万一这是假的，我回去误导了别人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