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5)

作者:楚济

“陛下前日微服出访,专程来府里探望您。”

说到这,柳二郎走到旁边的博古架,托起一个小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陛下留在您枕边的,说是此玉能保平安。”

顾怀玉衔起匣子里的白玉佩,祥云托着九龙飞腾,乃是天子剑上的至宝,见玉如见天子。

他抚了抚玉佩,随手撂回匣子里,“小畜生。”

若说沈浚是那个在他背后暗中谋算、准备捅刀的人,那么元琢,就是那个明面上给他致命一击的棋手。

沈浚隐忍多年,伺机而动,背叛了扶持他七年的恩主。

而元琢表面乖巧听话,人畜无害,但内里韬光养晦、步步为营,密谋着一场彻底清算。

最终在顾怀玉死后,元琢还毫不留情地抄家灭门,彻底铲除他在世间的痕迹。

柳二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小声说:“陛下从相爷房里出来,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

顾怀玉很没良心地被逗笑了。

一想到元琢在床榻前,红着眼睛,泪眼汪汪说“宰执保重”,心里却恨他入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令天子如此委曲求全,谁能不笑呢?

元琢生母原是太后贴身婢,太后生辰睿王醉酒,在御花园假山后要了这宫女,三碗避子汤都没打掉腹中骨肉。

直到将孩子生下来,木已成舟,太后为保皇家颜面,硬逼睿王纳作王妃。

生下元琢后没多久,王妃便莫名其妙地香消玉殒了。

元琢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长得像他娘,触了睿王最大的霉头。

睿王一见到他这张脸,就回想起被逼无奈的屈辱,最见不得他,只当从来没有这个嫡子。

在睿王府里,少年顾怀玉见元琢可怜,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怎么跟亲爹耍心眼,替他从睿王挣来世子的封号。

顾怀玉只比元琢长十岁,将元琢当作半个儿子养,元琢叫他一声“爹”也理所应当。

小畜生,弑父可会遭天谴的。

第3章 陛下的翅膀硬了?

寅时三刻,天蒙蒙亮,顾怀玉的暖轿已压在皇宫的御道。

领头的侍卫长跪得端端正正,额头抵着青砖。

他余光瞥到玄色官靴踏过龙纹砖——先帝御赐的“履龙”特权,满朝文武独一份。

“相爷晨安!”

徐公公提着宫灯碎步而来,腰弯得像虾米,“陛下寅初就在崇政殿候着了...”

顾怀玉伸手扶了他一把,“徐公公客气了。”

徐公公有些受宠若惊,身为天子身边的总管太监,到哪儿都是威风凛凛,朝中百官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唯独在顾相这儿,他得夹着尾巴做人。

“您病着这三日,陛下急得险些掀了太医院!”

徐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这几日朝中大臣求见,陛下理都不理,只为您抄经求平安。”

顾怀玉抬步向前,面无表情。

崇政殿里炭火烧得正旺,深秋时节,宫里还未到烧炭的时候,这团火只为等一个人。

元琢听见珠帘哗啦啦响动慌忙起身,案头堆积的奏折仍按旧例分作两摞。

左侧盖着宰执朱印,右侧空着等天子宝玺。

少年天子迎上前,俊白的脸热得泛红,额头都热出一层细汗,“卿来了。”

他顿一下,望向顾怀玉额角的伤,白璧无瑕的皮肉印着一道红痕,像点在白瓷上的胭脂釉。

顾怀玉解了身上狼皮大氅,鲜红官袍更衬得他美玉天姿,“送来的折子陛下可都看了?”

天子很熟稔地接过他手中大氅,递给一旁的徐公公,“卿畏冷,去把地龙再烧旺些。”

“朕都看完了。”

元琢目光垂落在顾怀玉胸前,不敢多看这张脸,“卿的伤还疼吗?”

顾怀玉阖眼瞧着他,半大的孩子与记忆里没什么不同,“不疼。”

元琢盯着脚下地面,猛地攥紧衣袖,声音里压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怒意:“卿伤还未愈,就有人敢劫狱,朕要活剐了那群逆贼!”

顾怀玉唇角微不可察觉地一挑,淡淡然地道:“劫狱而已,陛下何必动怒。”

元琢眼底仍烧着未散的怒意,声音压得更低,“卿是朕的——朝廷重臣,他们竟敢动卿,朕决不轻饶。”

顾怀玉可不想他插手自己的事,轻声提醒道:“我的事情自有主张,陛下应当关心朝政。”

元琢呼吸一滞,抬眼望着他,“卿的铁鹰卫人太少了,朕挑选了几十个禁卫军,皆是身家清白……”

顾怀玉心中好笑,果然是只藏不住爪子的幼虎。

见他不语,元琢有些慌乱,“卿误会了,朕只是怕你再遇刺……若你嫌碍眼,朕不派了便是,银子……朕私库里还有些结余,若你有需,尽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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