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个小人在谢思量手中，她绝对不会主动看的。

“我？”

？？

姜揽月有些惊讶：“这是我吗？”

这怎么也不像她啊。

“这就是姐姐，”师萝樱凑的更近，她指着木偶的眉眼道，“这是姐姐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弯，像个小月亮。”

“这就是姐姐。”她再次肯定道。

“萝樱，快点啊。”外面的孩童在催促。

“我来了！”师萝樱道，随后便跑出了院子。

留下姜揽月和谢思量二人，院落中又恢复起一片宁静，偶有其他客人的说话声音。

姜揽月摸着木偶人月牙状的眼睛，不知道师萝樱为什么要那么说：“这哪里像我？”

谢思量忽然道：“不像吗？”

“不像。”姜揽月立马否决，她的眼睛就是正常眼睛啊，才不会弯成那样的形状，“我才不长这样。”

“那还给我。”谢思量道。

？

说不像还生气了？

姜揽月将木偶递给谢思量：“还你就还你。”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长相？”她又问道。

谢思量：“薛满说的。”

姜揽月有些狐疑，思及谢思量之前的眼神，她真的要以为他的眼睛是不是已经好了。但他如今双眼都缠着绷带，却还能将木雕做成这样，她也不能说什么。

恰好这时，谢思量又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嗯？”

谢思量拿出一个簪子。

“哇，好漂亮啊！”姜揽月接过簪子，簪子上是一块澄澈的琉璃，辅以白玉，被做成了弦月的样子，在她手中散发着盈盈辉光。

姜揽月有些惊讶：“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谢思量点头。

姜揽月用手摩挲着琉璃，抬眸看了看谢思量脸上的白布：“不过，这块琉璃好像你的眼睛啊。”

谢思量又开始了新的木雕，他反问道：“是吗？”

“是啊，你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眼睛都是黑色的，但是你的瞳色很浅，看起来就像琉璃一样。”

“那你喜欢吗？”

？是问簪子吗？还是……？

“喜欢。”姜揽月肯定道，无论是簪子还是谢思量的眼睛，她都很喜欢。

“喜欢的话，”谢思量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那就要一直戴着，好吗？”

“好。”姜揽月道。她将这枚簪子戴到了发髻之上，“既然是你送的，我一定会一直戴着的。”

随着女子的动作，她手上的手镯叮当作响。是熟悉的铃音，可是他现在却看不见，他的眼睛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既然你送了我这个簪子，那我也要送你礼物。”

姜揽月记得她前几日在客栈里看到了红绳，她去找小二要了几根，将自己做的那颗星星串了起来，然后将其编成了剑穗。

“这个剑穗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丑。”

谢思量摸着这个星星的五个尖角，问道：“你刚刚做的星星？”

“对。”

“不嫌弃，我很喜欢。”青年手中忽地现出一把长剑，然后他将这枚剑穗挂到了剑柄上。

随后，他又将手中的小人递给了姜揽月：“既然你会做剑穗，可以帮我把这个也做成剑穗吗？”

“可以啊。”姜揽月答应道，鲛人最擅长的就是编织，只是没想到谢思量这么喜欢这个小木偶。

“这个真的是我吗？”她问道。

“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

姜揽月有些恼，但一想到谢思量本来也看不见，把她做的丑点就丑点吧，她不能和盲人计较这些。

“为什么要做成剑穗？”

谢思量的指尖还摸着那颗星星：“这样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

姜揽月内心一颤，她正在编剑穗的动作顿了顿。谢思量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可他不是无情道的吗？真的懂这些吗？

可是，如果他不懂的话，就不应该随便说这些话啊！

姜揽月无言，算了，不想这些了，不跟他计较。她专心致志地编着手中的剑穗。

一刻钟后，姜揽月道：“好了。”

“多谢。”谢思量将编好的剑穗和星星一起挂到了观雪之上。

姜揽月扬起脸，观雪原来是一把高冷酷炫的剑，长长细细，散发着阵阵寒气，颇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气势。

但如今多了这两个蠢萌的挂饰后，居然多了一丝亲民的感觉。随着谢思量的动作，星星与小人在空中划过道道弧线。

姜揽月看的笑了：“真可爱。”

谢思量也笑意盈盈：“这样就能一直在我身边了。”

*

玉霄殿内，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砸，潮湿的水汽从四面八方汇入，在他的记忆中玉霄殿很少有这种景象，因为玉霄殿大部分时候都在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