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的假期(7)
“你喝得够多了。”
“放心,离犯错误的量还是差一点。”
周辞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很有感染力的笑容,江昼跟着弯了弯嘴角。
“怎么样算犯错误?”
“嗯……”
周辞实在心痒难耐,连骨头缝都一样,可这里没有别人,谁也阻止不了她。
她感到久违的自由,于是主动起身,隔着小小的木制圆桌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
“像这样。”
她趁着他发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歪着脑袋,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比预想中要柔软得多。
“还有这样。”
诡计得逞,周辞高兴得连眼睛都在发亮。
她再给自己倒一杯,和他隔空碰一下:“庆祝我成功犯错。”
江昼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只是这种程度吗?”
这是一种邀请,周辞当然知道。
她捂脸笑了笑,低下头,曲起食指和中指模仿双腿跳舞的姿势,踩着音乐节奏一下一下地,沿着桌沿“舞”到了他的手边。
江昼安静等着她继续。
音乐换了风格,节奏变得很慢。周辞指尖顺着他的指节轻轻攀爬,如藤蔓缠绕树茎,穿过他的指缝,勾着他的食指上坐下了。
她等了会儿,催促一般,指甲抠了抠他的手心。
江昼静望着她这一套动作,耐心被本能驱退,他用拇指轻轻握住她,亲昵地在她的指头上捏了捏,牵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
……
这一场不期而至的艳遇给周辞的假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双方都完全尽兴了以后,周辞委婉地向江昼表达了想要一个人睡的想法。
在周辞看来,一起入眠,是比一起释放欲望更亲密的事情,显然她和江昼还没到能一起入眠的程度。
好在江昼十分理解,等周辞冲完澡出来,江昼已经把衣服都穿上了。
还没走,应该是有什么话还需要等着她出来说。
周辞瞥了眼一片狼藉的大床,和穿戴整齐的男人,有点儿想笑。
她靠近江昼,光着的脚趾一点点攀上他的脚背,江昼一手扶稳了她的腰。
周辞双手圈上他的脖子:“怎么,还有话想跟我说?”
江昼手掌抵着她的后腰收拢力道,微微低下头,他温热的气息贴近她的嘴唇,有几分蓄意勾引。
“嗯,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周辞自知体力有限,洗澡的时候手脚都有些发软。她微微偏头,阻挡他的吻加深。
“那加一个喽。”
“明天几点的航班?”
周辞随便扯个谎:“明天下午。”
“下午四点那班?”
周辞敷衍点头:“差不多。”
江昼加上她的微信,突然变得体恤起来:“走了。”
她笑靥如花:“那晚安啊。”
周辞重新爬上床,调暗了灯光,正要躺下却听见江昼喊她的名字:“晚安周辞。”
灯光暗,周辞看不清他的脸,只感到自己的胸腔都震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醒悟过来,她的微信用的是实名,江昼当然知道她叫什么了。
周辞心里无端生出几分不平,她不认为江昼应该记得她,只是为自己不争气的心动反应有些不齿。
肉体的欢愉是一方面,情感上的不对等却是另一方面。
她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对了,你叫什么?”
江昼的微信名用的是他的英文名,Alfred。
周辞半靠在床上,强调似的:“中文名,我好备注一下。”
江昼看她的眼神瞬间多了些意味不明:“江昼。”
“江昼?”她还在装:“怎么写?”
“三点水的江,昼夜的昼。”
“江上的白天啊……”她曾经对他的名字作过许多次联想:“那你喜欢日出多点儿,还是日落多点儿?”
“没所谓。”
周辞想了想:“那等有机会一起看没所谓?”
“嗯。”
周辞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变了,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有些期待。
她带着几分试探:“江昼,你说有缘的人,总会再见……那我们算有缘吗?”
江昼顾自走到了门边,他回过头看她一眼:“想知道的话,明天见?”
周辞明明在微笑,心底却无端涌出些奇怪的泪意:“好啊,明天见。”
七年前的很多天,周辞都盼望着和江昼的“明天见”。
他们公司在的写字楼足足有六十层,办公区域的电梯却只有八个,每天的上班高峰期对这座写字楼的上班族来说都堪称灾难。
周辞却不在受灾人士之列,她从前一天晚上便开始期待早晨八点半的降临。
到了八点半,江昼便会准时出现在写字楼的大厅,朝着电梯口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