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颤(255)
孟春枝起身四下寻找,还真找到一口井!
而赵拓紧盯着她,一眼就明白她所思所想,只觉得滑稽又可笑。
果然,瘦弱的她想把赵拓这么大个块头挪去井边,实在太难了,赵拓即便手脚被捆可是很会拗反劲,但没成想,孟春枝还真较上劲了,拽他肩膀拽不动,竟然改抱住他的两脚,发狠地拖拽,使出吃奶的力气,还真就将他弄到了井边,此刻,赵拓不得不重视起眼前的处境来。
还好,井口砌了半人多高的沿,而他躺在地上死猪一样,任由孟春枝抬起他的腿脚,再去搬抬他的身子时,他屁股一挪,身子一滚,被抬起的双脚很容易就又撂下来了,孟春枝反复几次,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他整个人举推入井,累得气喘吁吁。
赵拓两只眼盯着孟春枝,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狠色,见她已经无计可施,嗓子里呜呜几声,示意有话要谈。
孟春枝才不听他废话!
天色将将要亮,不能再拖,她转身抱起一块石头,深吸口气猛地朝赵拓头部砸下,一次砸不昏,那就再砸,赵拓震惊她的杀心如此坚定!已然被砸吐了,连带塞嘴布也被呕了出去,一边狼狈翻滚躲避着,一边喘息求饶:“林老板,咱们有话好说,方才都是我误会你了!”
现在说误会,不嫌晚了?孟春枝充耳不闻,只顾使出了杀人的力气,反复捡起石头砸向他,且还砸得一下比一下狠,赵拓头破血流!仍在求饶:“你别杀我,我帮你出宫!咱们合伙做生意!我再也不敢随便唐突你!”
“闭嘴!”孟春枝使尽全力,这一下直中脑门,终于砸得赵拓头晕眼花,鲜血飞溅,趁他奄奄一息,孟春枝再度发力,赵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却无力周旋,随即噗通一声,跌入沁凉的井水之中,被这井水一激,他猛然恢复了神志。
呛了口水,心脏狂跳,竟然没死,是被摇水的绳索挂住了他手上的绑绳。
是以他看似沉入井里,实则不上不下,露出头脸仍能呼吸。
但他不敢扑腾,一怕井绳吃不住力,二怕孟春枝割断绳索。
万幸得是,井底漆黑一片,孟春枝怎么看也看不清楚,赵拓又屏住呼吸,听了半天没有动静,孟春枝便当他死了,根本没想到还要割断井绳。
她自己瞬间脱力。
缓了好半天,才抓起草皮胡乱擦了擦地上的血迹,可天色昏暗,属实看不清还有无其他的马脚,这个地方不敢再待,她跑出去,慌不择路的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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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随着皇宫中这把大火,京城内竟然也四处火起,骚乱不断。
酒席宴散,诸国世子们结伴去往鸿胪寺的路上本就人心惶惶,忽然横里跑出来一群女尼截住去路,自诉本是奉命下山为公主大婚念经祈福的,结果离宫后遇到流民作乱,为避锋芒东奔西绕迷失路径,耽误了时辰,现在天色已晚,祈求托庇诸世子们,同行一段,毕竟静慈庵与鸿胪寺都在一个山头,也是顺路。
诸位世子之中,有熟悉情况的马上想起,说这静慈庵乃三皇子鲁王殿下所建,供他生母代发修行的地方,既然是静慈庵的人,说明跟天家沾着亲,那便不能拒绝啊。
主事人立即奉命,容纳女尼一行人走在队伍中间,紧伴着世子们的车驾,共同前行,甚至还交代周围走慢一点,也好照顾女尼们的步调。
队伍再次出发,夜风习习,女尼们身着月华的僧袍,身段倩丽,浑身上下又散发出淡然的幽香,很快香气便随风飘满了世界,这味道黯然甜腻,不知不觉便勾得人靡靡昏昏,心荡神摇。
座驾中的世子们正觉把持不住,护卫之中竟有不老实的,动手动脚调戏起女尼来,被清醒些的喝止,女尼们为躲避那些车夫护卫们的纠缠,无一例外跑到世子们面前怏怏的求问,能否上车坐一坐?歇缓腿脚。
吴王世子立即邀女尼上车来坐,其余世子们有样学样,每车里都揽进来几位,女尼再三致谢,便上车收了腿脚,队伍再次出发。
其中一位女尼,胳膊上始终挎个篮子,马车每一晃悠,那篮子里便似有一个西瓜骨碌骨碌的滚动。
吴王世子本就被她这通身的香气诱得心痒难持,没话找话地问道:“不知小师傅篮子里装了什么宝贝,要大老远带回山上去?能给我瞧瞧吗?”
女尼微微一笑:“世子若能猜中,我便打开给你瞧。”
“好哇。”世子凑近了些,近乎贴到女尼身上去了,捉住她的手问:“是西瓜吗?你挎了一天累不累啊?”说着便揉搓女尼的手。
女尼竟不回绝,反而还微微一笑,俏皮抽手:“不是西瓜,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