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颤(74)
这时左忌过来,一手拿着绳子,一手拿条帕子。
孟春枝立即警觉:“左忌,你要干什么?”
左忌:“我这次会捆的松一点,尽量不给你留下勒痕。”
孟春枝震惊:“你凭什么?你你你没看这里这般狭窄,我前后左右都是你的人,我还能跑到哪去?”
“我知道你跑不了。”
“那你干嘛捆我?放开!”孟春枝被逼到山根极力挣扎。
“我要设伏,你必须听话!”左忌不由分说硬将孟春枝捆了起来,紧跟着还要塞她的嘴。
“你怕我给你的敌人示警吗?”孟春枝极力躲闪。
左忌不置可否,将她嘴巴塞上。
孟春枝委屈的眼圈含泪,冲左忌眨巴着眼睛。
左忌故意不去看她,转身安排伏击去了。
王野这两日反倒热情许多,凑过来安抚道:“郡主稍安勿躁,来的可能是你哥,所以你必须得受这个委屈,万一因你坏事,主上也没法跟兄弟们交代。”
我哥?
怎么可能?
孟春枝呜呜呜呜示意有话要说!
反正来人尚远,王野将她口中帕子拽出,孟春枝立即道:“左忌,你别误判了方向,来者绝不可能是我哥。”
左忌回头看她一眼:“王野,你皮子痒了?”
王野立即悚然,要将帕子塞回去。
孟春枝急忙躲闪着说道:“我哥孤军深入,就算有些银钱召集兵马,也只可能找到些参差老幼的游民散户,这几日之敌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且各个年轻力壮的,你为何不肯相信他们就是朝廷军队!”
左忌脸色一变:“把她嘴巴塞上!”
王野立即照做,还将捆好的孟春枝拎去了安全的角落里。
“郡主你也太不会说话了,你这不是动摇军心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春枝满心的话说不出口,憋得焦躁。现在看着左忌他们准备伏击,自己再不想安静也只得安静下来,暗暗思考。
前世这一段路虽不太平,但却没有遇到过这么重大的挫折,来伏击左忌的,不是西北萧家,就是左忌一个死对头悬赏招来的一些江湖客,都是小打小闹的。
但最近,无论是袭击者的规模、人数还是武器装备,都明显精锐了许多,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哥哥花钱就能聘来的样子,所以会是谁呢?该不会真被她给说中了,这是中山国的护国军队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孟春枝便越想越对!否则中山国也没有理由纵容这么大一支队伍在他的领土上横行霸道啊。
可问题是,中山国的军队为何要与左忌作对呢?
前世路经此地时,他们可是载歌载舞盛情款待,国主刘渊远迎近送。
今生与前世,究竟哪里不同?
孟春枝瞬间想到,唯一的不同,前世哥哥已死没能入局,而今生,哥哥却来到了这里!
难道兄长与中山国达成了某种交易?让中山国豁出去担负反叛朝廷的重罪也要截杀左忌?
——如真是这样,回头杀不掉左忌,事情闹大该如何捂住……
孟春枝忧心忡忡的同时,左忌那边已经万事俱备,两伙人极快便遭遇到一起,虽然看不见战况,但想也知道,左忌早有准备,敌方肯定吃亏。
不出一个时辰,左忌大获全胜。他的人下去收拾战场,捉住几个还有气的拷打审讯。
孟春枝能听见他对别人动刑的声音,却听不清楚他究竟审讯出了什么,片刻后,左忌回来,脸色极差,抓起她大步流星,将人横在马上打马就走,不看她的眼睛,不解她的捆绑,不管她的死活。
再这么颠下去非死在马上不可!
然而孟春枝越是挣扎,被颠得就越痛,跑不多远竟再次遇险,左忌大马金刀挥杀开来,周围都是刀光剑影,孟春枝骇得几乎晕厥过去,然而就在此刻,交杀骤停。
“左忌,我是中山国世子刘晋,你你你把刀放下,有话好说!”
“你知道我是左忌,知道我是朝廷钦差!”
“知道知道!咱们无冤无仇,是萧家传了太子口谕命令我害你!”
“口谕?我乃朝廷钦差有圣旨在身,岂能凭一句捕风捉影的口谕就来杀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明明稳占上风,左忌却如同一头困兽般悲愤怒吼。
趴在马上的孟春枝奋力抬头,先是望见了左忌晃眼的长刀,后才看清那刀正架在刘晋的脖子上。
刘晋抖若筛糠,在他面前俯首:“是、是、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都怪我不查,听信了小人谗言……”
“你该死!”左忌将刀朝前一递,刘晋的脖子瞬间一线血红。
“钦差饶命!”刘晋哀嚎着,两腿一软,竟跪在了左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