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红月会……因为那个该死的实验，拥有了可能连我都想象不到数量的属于人鱼遗族的尸骸。」

苏玄说完，就沉默了。

一旁穿着“幺”壳子的巫珩也没有再说话。

可能这两位都知道苏白能够从这些信息中窥见恐怖的真相，而且会需要一段时间进行平静。

“所以说……”片刻后，苏白叹了口气，“红月会用来进行噩梦游戏的‘服务器’，是由人鱼的尸骸拼组而成的？”

「没错。」苏玄顿了顿，没有描述“服务器”究竟是如何拼组而成的。

“而那位管理员先生也和‘服务器’有关？”苏白和那位管理员先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那位管理员绝对不是什么死去的尸骸，不仅有着他自己的意识，甚至还有着他自己的偏好。

「是的，如果‘服务器’的组成只有一堆尸骸的话，说到底也只是一堆力量恐怖的肉罢了，哪怕为那样的‘服务器’编写软件，也没有什么意义，最多只能施行一些简单机械式的指令。」

「所以红月会控制了一位人鱼遗族，击溃了他的意识，让他来担任‘服务器’的核心。红月会对它们拥有的力量过于自信，确定已经百分之一百控制了那位可能最后幸存的虚海的宠儿，确认他自己的意识已经崩溃，确认他已经成为了红月会的有利工具。」

「一位人鱼遗族的力量是薄弱的，更何况他只是族中非常普通的一员。」

「但数不清的人鱼尸骸成为了他的能源，红月会搭建的‘服务器’能够让他这件工具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这件事看似顺利，却隐藏着一个‘骗局’。」

“那位人鱼遗族……意识是清醒的？”苏白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是的。」苏玄也长叹了一声，「哪怕一直被禁锢在服务器中，哪怕担负着一族尸骸带来的撕扯和苦痛，他也一直都清醒着。」

「说来也是讽刺，本来他已经和其他遗族一样发疯失控，但红月会对他意识做的手脚以及人鱼尸骸带来的庞大力量反而让他清醒了过来。」苏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这也是红月会相信他是一件听话工具的原因，在那些家伙看来，哪怕他真的还有自我意思残存，也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疯子。」

「而且他一直都想要做些什么，所以才会主动和我们建立联系。」这次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巫珩，「他越是清醒，越是因为红月会的实验和这场游戏感到痛苦。但也正是因为他清醒着，他才一直想要利用这个‘骗局’做些什么。」

「用他的话说，红月会将他视作工具，但他甘愿成为反对派手中的一枚好用的棋子。」

「巫珩，你和反对派有了联系？」苏玄的目光有些困惑，「我和反对派有所联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我曾经也是遗族……但，你不是一直都坚持中立，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第624章 梳理

用巫珩的话来说……

当这个世界诞生新的文明，世界将属于新的种族、属于那个新的绿树成荫鲜花盛开的大地。

无论是红月还是遍地的血海，无论是上一个文明的遗族还是嗜血的诡异之物都会藏匿在更深处，不被那稚嫩的文明发现。

哪怕真的有生命发现了诡异之物的存在，也如同苏白所在的现实世界一般，将它们当成是夜晚的故事，让小孩惊恐的传说。

红月从不会导致文明的崩塌，反而更像是这个世界本身并不适合孕育长久的文明。

所以当文明坍塌，天地崩陷，无边夜幕和滴血的红月就会再次出现，遍地的血海重新涌现，疯狂的异族和诡异之物获得了自由，又一次浸润在红月之下。

世界变成地狱，但世界的崩塌也止步于最后一刻，整片大地以噩梦一般的姿态得以延续。

这个时候，上一个文明中诞生的种族是最痛苦的。

他们也许如同血族和人鱼一样拥有着或强大或奇特的力量，但他们从未浸润过红月的身体是脆弱的。几乎就是在他们接触到红月的瞬间，身体如同海绵一般疯狂汲取着红月的力量，原本正常的身体只需要短短的时间就充斥红月的力量。

这份力量能够让他们的身体和能力变得更加强大，但在所有遗族之中，能够承受这份力量的遗族太少太少了……

绝大部分的遗族都在力量的影响下变得失控变得疯狂。

他们被称为遗族。

他们明明活了下来。

却已经无法理解什么是生什么是死，脑海中再也没有曾经幸福快乐的记忆，意识以疯狂的速度被侵蚀。

一些强大的遗族尚存一丝理智，但那种徘徊在清醒和疯狂之间的生活更是让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