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弑:屠尽侯府祭前生(132)
曲恒忽然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好啊。”
那笑容阴冷至极,曲毅后背蓦地一凉,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推来轮椅。
他扶着曲恒坐上去,推着他缓缓往外走。
侯府的后园静谧幽深,一路上,曲毅不断的说着两人小时候的事情。
有兄弟二人快乐的时光,也有兄弟二人不快乐的时光。
曲恒始终沉默,直到轮椅停在月湖的水边。
曲毅望着水面,“大哥,我其实很想你死……”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
匕首狠狠捅进曲毅的腹部。
曲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鲜血汩汩涌出。
曲恒眼神如毒蛇一般阴冷,脸上的表情疯狂又扭曲,“我早就知道了。”
他的手连着匕首一起被鲜血染红。
“妙姨娘和我说,你和曲凌,都想我死。”
他只是还存了一丝幻想,他觉得妙姨娘是曲凌派来挑拨离间的。
直到曲毅亲口说出这话,他才彻底信了。
曲毅踉跄后退,跌坐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我杀不了曲凌,还杀不了你吗?”曲恒眼眶发红,不知是伤心还是激动。
曲毅张嘴想说话,却吐出一口血沫。
可他的话没说完。
他想说,他后悔了。
他不该被曲凌挑唆,最后和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
他打算离开京城,去游历山水,这个满目疮痍的侯府,就留给大哥吧。
只是,他这辈子也没机会说了。
刚好赶来的曲裎,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倒在血泊中,而凶手,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第97章 你怎么不死
曲裎近来愈发颓废了。
自从丢了官,断了手,他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去了脊梁,终日与酒为伴,沉溺在莺莺燕燕的温柔乡里。
从前的自律与清高早已荡然无存,如今的侯府后院,夜夜笙歌,丝竹不断。
曲凌冷眼旁观,甚至让人从香云楼买回一位才艺双绝的清倌人,名唤“云雾”。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如其名,朦胧柔美,轻盈缠绕。
曲裎对她尤为宠爱。
这一日,曲裎正半醉半醒地倚在云雾膝上,听她轻抚琵琶。
酒意朦胧间,他恍惚想起从前,自己也曾是金銮殿上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也曾是朝堂上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定襄侯。
可如今……
“侯爷,不好了,”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厮慌慌张张冲进来,扑通跪地,“二公子方才去看望大公子,不知为何起了冲突。”
“大公子把药泼到二公子身上,二公子推着大公子往月湖那边去了。
如意神色焦灼,“小的听二公子说……要把大公子推到湖里淹死。”
曲裎猛地坐直了身子,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虽然颓废,但骨子里终究还是个父亲。
“你们都是死人么?不知道拦着么?”
他一把推开云雾,踉跄着往外冲,连外袍都来不及披。
云雾望着他仓皇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继续拨弄着琵琶弦。
曲裎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的一个儿子,杀了另一个儿子。
“儿啊!”
他跌跌撞撞扑到曲毅身边,将他抱在怀里。
“请大夫,快请大夫!”
他伸手去探,发现曲毅已没了气息。
他一扭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曲恒手上握着刀,鲜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那是他儿子的血!
曲裎冲上去一把揪住曲恒的衣领,“你杀了你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声音带着悲鸣,痛苦不堪。
过大的冲击让他踉踉跄跄站不稳。
曲恒嘶吼,“他不是我弟弟,他是害我的凶手。”
他指着自己残废的腿,眼中满是怨毒,“他和曲凌联手害我,将我的腿害成这样,你呢?你查不出凶手,还任由他们继续害我。”
曲裎面色灰白,语气骇然,“胡说什么,你弟弟怎么可能害你?”
“马被惊了,你娘将府里上上下下都查遍了!”
“是你娘要害人,让人动了马车,最后害了你!”
曲裎嘴唇哆嗦,“这是报应。”
“我不信,”曲恒厉声道,“妙姨娘临死前让人来告诉我,曲毅和曲凌早就勾结在一起,要夺我世子之位!”
曲裎怒极,扬手就是一巴掌,“她一个姨娘,怎么可能知道府上姑娘和公子的动静。”
这话一听就是胡诌的。
曲裎仰头望天,七尺男儿控制不住流泪。
苍天啊。
难道真是他的错?
他不该和宋氏置气,抬姨娘进府。
没想到好好的兄弟二人,竟然被一个姨娘害了。
曲裎突然觉得那个贱人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