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如不敢想，桑葵一个人面对陆豪的时候会多绝望，分明纤弱得薄薄一片，却能用钢棍绝境重生，捅死他自己打都需要花些功夫的混混。

吧嗒——

远处传来枪支落地的声响。

盛景如一愣，不敢置信地朝声源看过去，瞳孔猛颤。

警察……警察来了。

为首的警长神色复杂，“Pleasecomewithus.”请和我们走一趟。

一瞬间，桑葵躯体猛僵。

他干涩滚动喉结，慢吞吞转过身，对上江峤通红的双眼。

江峤眼含泪花无声摇头。

不要，不要过来！

“I'mtheonewhokilledtheperson！Ithasnothingtodowithhim！”是我杀的人！警官，是我杀的，和他没关系！

盛景如抢先桑葵一步出声，“It'sme...It'sme...”是我……是我杀的人……

桑葵震惊瞪大眼睛，泪流满面，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盛景如，没用的，铁棍上有我的指纹，我跑不了了。”

他强挤出一抹微笑，眼角随着面部动作滑下两颗硕大的泪珠。

“有句话，不说怕以后没机会了。”

桑葵微微踮脚，勾住盛景如的脖子，在他干裂的嘴唇轻轻印下一吻。

不是激情燃烧的热吻，只是嘴唇碰嘴唇，尝到冰凉的咸涩，他颤抖着离开。

“盛景如，你曾经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你说哪句……”

“娶我。”桑葵胡乱抹了把泪，拼命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你还想娶我吗。”

盛景如不住点头，一手攥成拳，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掏向裤兜戒指。

礼盒打开，简易款钻戒在日光下闪着细碎微光。

盛景如单膝跪地，嘶哑的嗓音风吹即散，他弯唇笑，笑着中夹杂着苦涩。

“桑葵，你愿意嫁给我吗？”

“无论生老病死，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我们共同面对。”

“不离、不弃。”

话落，全场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江峤率先起哄：“Agreetohim！”

“buddy，Agreetohim！”

“Agree！！”

随后，此起彼伏的英文哄闹声在沉寂已久的废旧仓库响起。

陆豪静静躺在地上，与这场欢愉无关，注定孤独。

桑葵在寒风中，微笑将中指套入指环，“我愿意。”

在一众欢呼声中，一对新人拥吻在一起。

幸福，与痛苦并行。

-

英兰的雪比华国更绵延，浪漫。

米白色鹅毛静静的从碧空翻转飘落而下，就像天空为人类谱写的一首情诗。

在招待所待了三天，桑葵就被无罪释放出。

无他，陆豪没死。

所有人误以为钢棍捅进他心脏，可陆豪的心脏，长在右边。

是不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饿不饿？”盛景如自然而然为桑葵披上一件厚实外套，牵住他瘦削苍白的手握住。

“现在是不是暖和点了？大衣是江峤买的，自掏腰包。”

桑葵回头。

江峤缓缓走在他们身后，瞧见他的目光，不可思议愣了一下。

“谢谢。”桑葵笑容直达眼底。

“不用，没多少钱。”江峤以为他说的是大衣。

桑葵拉着盛景如后退和江峤齐平。

一手拉着一个。

只不过，江峤是隔着厚厚的衣料攥住手腕。

桑葵说：“江峤，谢谢你，每次转头，你都在我身后。”

“大衣很暖和，我，非常非常喜欢。”

雪下无声，江峤的沉默却震耳欲聋。

他动了动嘴唇，比话语先赶来的，是眼泪。

“你喜欢就好。”

所有过往的不甘和悲伤，就此掩埋在英兰的大雪里，不再被人提起。

江峤永远记得在冰凉的雪天，暗恋多年的男生轻轻为他拭去眼泪，温柔又坚定地说：可是江峤，我不想你一直围着我转。

——不是你做的不够好，是太好了。

好到让我惶恐，生怕辜负了你。

江峤，放下吧，未来还很长，我不愿你为了我蹉跎一生，那样太混蛋了。

江峤沉着心听完，颤抖着说：“桑葵，最后再抱一下，好不好？”

“不了。”桑葵依旧笑意盈盈，江峤却觉得那笑刺眼极了，“阿峤，这不合适。”

“好……”他听见自己喉咙倾尽全力挤出一个字，随后再说不出一句话，渐渐的，折磨人的，被悲伤淹没进海底。

“桑葵，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桑葵抬胳膊，为江峤掸去发顶的积雪，“阿峤，我希望你幸福。”

第八十四章84圆满大结局

出国的这段时间，国内发生了许多事。

譬如，陆家正式宣布破产，被盛氏吞并。

陈辰和王安贻酒店一日一夜游，正式确定关系，在朋友圈晒图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