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次，这个月他已经失败十次了！

祝迟在这次告白前就告诉自己，如果谢应祈还是不答应，那他就不强求了。

但是死也是要死得明白一点。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祝迟垂着头说，声音有些低，也有些轻。

谢应祈目光直直看着他，笔尖落在稿纸上洇出一个黑点，他有些冷硬地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那么多理由。”

祝迟有预想过被谢应祈拒绝了要说什么话来缓和一下气氛。

但此刻，真正面对谢应祈时，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知道了。”

祝迟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谢应祈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完成他的研究生课题作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空调运作的噪音填充着空间。谢应祈余光注意到祝迟的脸色越来越差，垂着的指尖甚至微微发抖。

祝迟低着头，眼睛却忍不住往谢应祈身上瞟，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

祝迟的妈妈是大学老师，谢应祈是她去这里的高中办事遇见的，当时谢应祈的父母出了事情，家里留下的债务压得他不得不辍学。

祝迟妈妈不忍心看这样有天赋的孩子沦落到这个地步，就让谢应祈先到家里住着。

起初谢应祈不愿意麻烦祝迟妈妈，祝妈妈为了减轻他心里的负担就让谢应祈给祝迟补课。

这一补就是好几年，谢应祈大学毕业后因为这段情分也一直教着祝迟，不过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搬出去住了。

祝迟靠在门上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他和谢应祈差了七岁，人家不考虑自己才是正常的。

何况自己还是个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谢应祈迷住了的，但这怎么能怪自己呢？

要怪就怪自己从小就和谢应祈粘在一起，连自己情窦初开的时候他也在自己的世界里。

祝迟胡乱想着，理顺了思绪后就站直了身子，给自己打了打气，他今年考上了谢应祈当时读的大学，而且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他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祝迟拿出兜里振动着的手机，是许若读的来电。

“喂，祝迟你成功没”

“没有。”

“这样啊，那你来常长便利店找我，尽情在我宽广的胸怀里哭泣吧。”

祝迟看着窗外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妈妈今天因为手里的实验回不来。

他点点头，反正在家里也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好。”

谢应祈听着门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还有祝迟模模糊糊的说话声，扶着自己的额角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手机响了一声，谢应祈看了一眼，是舍友发来的消息，问自己一个半小时后去不去咖啡厅。

他指尖点了点头，回复道：不了。

对方的消息很快发了过来：你那个大学的学姐也在，和你研究同一个课题的。

谢应祈的目光短暂的停留在课题两个字上，还是回复到：不了。

时针绕过一圈，谢应祈起身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他走到厨房先洗了把米。

祝妈妈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在家，谢应祈刚来这里的时候，祝迟还小着，这几年来也一直和自己生活着，所以祝迟的每个成长阶段里都有谢应祈。

他看着浸在水里的手，脑海里响起祝迟有些青涩的告白，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又被他很快压了下去。

饭菜都端到桌上，谢应祈看着祝迟屋里还是没什么动静，起身走到祝迟屋前敲了敲门。

“吃饭了。”

没有回应。

谢应祈顿了顿，屋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缝隙，里面没有祝迟的身影。

……

“哎呦你这是做什么？”

许若读拍着祝迟的肩膀，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脸上的神色却十分幸灾乐祸。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好哥哥生命中就只有他的学业，再说了，这一次不行就下次嘛。”

许若读是祝迟在社团交到的朋友，讲实在的，那个社团就只有部长加上他们两个人。

毕竟谁会喜欢在美好的大学生活里看虫子呢？

祝迟抬手喝了一口放在面前的啤酒，酒精短暂地麻痹了神经，却无法驱散脑海中那张挥之不去的脸。

祝迟皱着眉头，往后靠在椅子上，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余光里见有人瞧着自己。

他的目光移过去，正好对上谢应祈的眼睛。

祝迟缓缓眨了眨眼，这么巧，他用手掌捂着眼睛，过了会儿又移开。

谢应祈正微笑着和他对面的人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