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445)
这时,水声一响,管疏鸿的手伸到了木桶的最下面,棠溪珣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叫出来。
管疏鸿虽然沉着脸,但见他如此,还是问道:“我手劲重了?疼吗?”
棠溪珣趴在桶沿上,将额头抵在自己的胳膊上,摇了摇头。
上回他从管疏鸿那里回来,把自己清理的乱七八糟,受了不少罪,管疏鸿的动作可要比他利索多了,很快就把棠溪珣里里外外地洗干净,裹着布巾擦干了水,抱回到床上去。
他半跪下来,又帮棠溪珣擦着刚才站在桶里的脚,忽然问道:
“你是不是又要甩下我了?”
棠溪珣正在心里酝酿怎么把他赶走的话,没想到被管疏鸿冷不防先说了,让他一时还有几分心虚,愣了下。
管疏鸿将头埋着,细细将棠溪珣的脚擦了一遍又一遍,声音中带着绝望痛苦: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从不会对我如此主动,除了打定主意要离开我的时候……现在你身上藏的迷药都被洗下去了,你还想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棠溪珣这才明白过来,管疏鸿并不是恢复了正常,他是又切换了一种状态——被自己狠狠抛弃过的偏执状态。
大概是因为他们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往实在太多,晃晃悠悠的走马灯总好像怎么转也转不到尽头。
棠溪珣欲哭无泪,颇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早知道这后面还有,刚才那个难得老实听话青涩腼腆的,他就不主动招惹了啊!
接下来,又是顺理成章的一场缺乏安全感的惩罚。
棠溪珣受不住,扑倒在了窗前,双手撑住窗台的边沿,看见外面的风景晃成了模糊一片。
管疏鸿一边百般占尽了便宜,一边还要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总想着离开我。”
棠溪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接着,管疏鸿的手盖上了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扣。
“即使你把我的手一次次甩开,我也会一次次握紧你。”
棠溪珣倏然一顿,耳畔,是对方愤恨却充满深情的话语:
“永远都不可能……放手……”
——夜,还太长太长。
*
月亮渐渐升至中天,又渐渐西沉。
暂时下榻的驿馆中,下属有些担忧不安地向着秦公公禀报道:
“公公,三殿下还没有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
“急什么。”
秦公公倒是不紧不慢,说道:“撞见了这种事,哪是一两句就能吵明白的,当然需要功夫。你不是说也没瞧见咱们派去的人出来吗?”
“确实没有。”
秦公公几分得意地笑了:
“哼,你看棠溪珣对三殿下那个态度,他们三个在里头待得时间越长,裂痕就越深,这次非得彻底让三殿下死心不可。”
“但三殿下一向敏锐聪明,一旦发现是我们——”
秦公公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物,放在桌上:
“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的下属凑上前去,匆匆扫了一遍,脸色顿变:“这、这……”
“我临行前,陛下早就已经写好了密诏。”
秦公公满是皱纹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阴鸷,将声音放得极轻:
“他老人家说,此番办事,如果三殿下老实听话,回去之后将以皇位授之,若是不能一心效力昊国,三心二意……”
他将手一侧,做了个“向下劈”的动作,冷冷地说:
“格杀勿论!”
这四个字中满是皇权的无情与残酷,竟让那下属生生打了个哆嗦。
这一刻他也意识到了,或许秦公公是希望管疏鸿犯下错误的,无论是为了棠溪珣发疯,还是为了棠溪珣着迷。
因为自小生长在别国的管疏鸿,从来对他没有什么亲近信任,也不是他押的宝,秦公公怎么可能希望这么一个皇子登基?
“可怜的三殿下,棠溪大人对他厌恶至此,他就算再怎么纠缠报复,又能得到一个什么结果呢?”
秦公公慢悠悠地叹息着,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
床上,两道身影依然交叠在一起。
一道强健有力,一道清瘦文弱。
棠溪珣跪趴在床角,终于在身后的猛撞之下手劲一松,向前扑去,却被身后的臂膀紧紧环过腰肢搂住,他白玉般的脊背贴在了管疏鸿热气腾腾的胸膛上。
棠溪珣喘着气,身体轻微抽搐,连疲惫加上被管疏鸿刑具一样紧紧箍着,一点都不能动,被他硬按在怀中灌了满腹。
他这一夜已经不知道被折腾多少回了,半透明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时间好像那么漫长。
棠溪珣突然感觉到,管疏鸿的身体一僵。
两人还相连在一起,对方稍有一丝半毫的细微反应,另一个人都能立即查知并且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