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穿七零:死对头成了我媳妇?(235)
从最初的抽噎,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他哭那个离开的傻子,也哭这个被留下的傻子。
他哭他们回不去的现代,也哭他们看不清的未来。
……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国道上。
一辆路过的、去往县城的解放卡车,在风雪中停了下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一个帆布包,爬上了卡车的后斗。
“小伙子,去哪啊?”开车的司机隔着车窗喊了一嗓子。
“去最近的火车站。”
霍北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把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
卡车重新启动,颠簸着前行。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冷。
心里的那个窟窿,正在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紧紧攥在手心。
那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是前几天,他去镇上买东西时,特意给季星然买的。
他知道季星然嘴刁,爱吃点甜的。
他本来想等过年的时候,哄他开心。
现在,用不上了。
他剥开糖纸,把那颗冰冷的糖塞进嘴里。
甜得发齁,齁得他眼眶发酸。
他仰起头,看着被风雪遮蔽的夜空。
季星然,保重。
从今往后,我们,天各一方。
第153章 一声汽笛,撕碎了所有的骄傲!
大年初一的清晨,天亮得特别晚。
季星然是被冻醒的,
他不是在床上,而是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靠着桌子腿。
屋里的炉火早就灭了,寒气从门缝和窗户纸的破洞里钻进来,扎着他的皮肤。
桌上,那顿没吃完的年夜饭已经完全冷透,肉块上凝着一层白色的油。
他撑着桌子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乱拼凑起来的,一动就疼。
头疼得快要炸开,喉咙里又干又涩,是哭过头的后遗症。
这种纯粹的生理上的难受,反而让他混乱的脑子有了一丝清明。
他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冷水,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刺骨的冰冷让他猛地一激灵,那些堵在心口的,黏稠的,无用的情绪,仿佛被这一下冲开了一道口子。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了。
季星然没动,他不想见任何人。
“小季?小季你在家吗?开门呐!”是队长媳妇的声音。
门外的人很执着,大有他不答应就不走的架势。
季星然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哎哟我的天!”
队长媳妇一看见他,就叫了起来,“你这孩子,脸怎么白得跟纸一样?是不是病了?”
她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一看见屋里狼藉的桌面,更是直摇头。
“大牛走了,你一个人也不能这么作贱自己啊。”
她把粥碗塞到季星然手里,“快,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嫂子跟你说,大牛那是响应国家号召,是去保家卫国,这是天大的光荣!”
“你现在就是军属了,以后走出去,腰杆子都比别人挺得直!村里那些没嫁人的小姑娘,还不知道怎么羡慕你呢!”
军属。
光荣。
羡慕。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季星然捧着那碗粥,机械地往嘴里送。
米粒是温热的,可他尝不出任何味道,吞下去,也暖不了那片已经冻住的空洞。
“行了,你赶紧吃,吃完把屋子收拾收拾,人啊,精气神最重要。”
队长媳妇又絮絮叨叨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再次关上。
哭,有什么用?
把自己关起来,把自己冻死,霍北就会回来吗?
不会。
那个傻子,那个一根筋的混蛋,他只会以为自己不在乎。
他脑子里,那个属于CEO季星然的部分,在极度的痛苦和冰冷中,被强行激活,开始重新启动。
他开始像分析一个失败的商业案例一样,分析眼前的一切。
问题:霍北走了。
原因:我用最伤人的话,否定了他所有的价值,把他定义成一个只会用蛮力的废物。
结论:他不是在逃避我,他是在逃避那种“被否定”的无力感。所以,他回到了一个能让他证明自己价值的地方——部队。
那怎么解决?
现在追到火车站,拉着他的手,跟他说“我错了,你别走”?
季星然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画面。
太可笑了。
那不是解决问题,那是把自己的软弱和不堪,赤裸裸地摊开给那个本就看不起自己“娇气”的男人看。
不能这么干。
追悔和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他需要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