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的快穿之旅(23)

作者:请允许我再勇敢一次

她的目标不是这些笨重的箱子。她的目光落在角落一张蒙尘的旧木桌上。桌上散乱地放着一些账册、笔墨,还有一个……沉甸甸的、没有上锁的小型铁皮钱箱!

木青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她轻轻掀开钱箱的盖子。

里面没有耀眼的金银!只有厚厚几沓崭新的、印着复杂图案和洋文的……钞票!美元!英镑!还有一小堆黄澄澄的小金条!

这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比那些笨重的银元方便携带百倍!是罗大帅用来打点关节、购买军火的“活动经费”!

木青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仿佛清晰可闻。但她伸出的手,却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她飞快地估算着钱箱里财物的价值,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进去,动作精准而迅速!

她没有全部拿走!那样目标太大,太容易被发现。她只拿了大约三分之一厚的美元和英镑,以及两根最小的金条。剩下的,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原样,甚至将钞票的边角都整理得一丝不乱。

将取出的财物用另一块厚棉布仔细包好,塞入暗袋。沉甸甸的份量坠在腰间,带来一种踏实的满足感。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合上钱箱盖子,将桌面上的灰尘小心地拂回原位,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

最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地窖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烟土箱子。这些,是祸乱的根源,也是……她计划中,点燃张麻子和马奎之间战火的,最后一把薪柴!

她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的密道。身后的地窖,再次被死寂和黑暗笼罩,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当木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杂物房后的阴影中,将洞口恢复原状,挪回空米缸时,帅府巡夜士兵那单调的脚步声,正好从不远处的月洞门外传来。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息。暗袋里沉甸甸的财物紧贴着小腹,带来一种冰冷的灼热感。袖中的银针,大腿内侧的“掌心雷”,还有怀中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张她模仿张麻子手下笔迹、写着“感谢马爷赠药,西边肥羊已备好”的纸条。

万事俱备。

她抬起头,望向西边墨蓝色的夜空。那里,是钻山豹张麻子盘踞的莽莽群山。平静的夜幕之下,一场由她亲手点燃的、席卷两大军阀的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序幕。

而她,将在这乱世的烽火与废墟之中,攫取她应得的财富与……自由之路的基石。

洄水城西郊,黑石峡。

名字里带着个“峡”,实则更像一道被巨斧劈开的巨大裂口。两侧是狰狞陡峭、寸草不生的黑色山崖,如同地狱张开的獠牙。谷底狭窄,乱石嶙峋,仅容两辆马车勉强并行。浑浊的洄水河支流在这里变得异常湍急,撞击着河床中的巨石,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更添几分肃杀。峡谷上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沉甸甸的,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将这片死地彻底埋葬。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硝烟呛人的硫磺味,新鲜血液浓烈的铁锈腥甜,尸体开始腐败的酸臭,还有……焚烧后的焦糊味。这味道如同有形的粘稠胶质,死死糊在鼻腔和喉咙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窒息感。

峡谷入口处,景象如同地狱的画卷刚刚展开一角。几辆被炸得扭曲变形、冒着滚滚黑烟的军用卡车残骸横七竖八地堵死了狭窄的路口,燃烧的火焰尚未熄灭,舔舐着扭曲的金属骨架,发出噼啪的爆响。卡车的帆布车篷被撕成了碎片,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如同招魂的幡。车体四周,散落着各种被炸飞的物品——破碎的弹药箱,扭曲的步枪零件,染血的军帽,甚至还有半条裹着绑腿、断口焦黑的腿。

尸体。更多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凝固在冲锋或倒毙的瞬间。罗大帅麾下的士兵,穿着熟悉的墨绿色军装,此刻却被泥土、血污和爆炸的烟尘染成了肮脏的暗褐色。有的趴伏在地,背上密密麻麻的弹孔还在汩汩冒血;有的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睛瞪着铅灰色的苍穹,脸上凝固着临死前的惊骇;有的被冲击波撕成了几块,内脏和破碎的肢体散落在冰冷的乱石间。苍蝇如同乌云,嗡嗡地覆盖在伤口和暴露的脏器上,贪婪地吮吸着生命的余温。

鲜血汇聚成暗红色的小溪,沿着石缝蜿蜒流淌,最终汇入浑浊湍急的河水,将一小片水面染成诡异的淡红。

一片死寂。只有河水轰鸣,火焰燃烧,苍蝇的嗡嗡声,以及……偶尔一两声濒死伤兵发出的、微弱到几乎被风声吞没的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令人绝望的寂静。那是大规模屠杀后的短暂真空,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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