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的快穿之旅(63)
“你,”守卫队长抬手指了指木青,语气带着施舍和不容置疑,“叫什么?”
“木青。”木青上前一步,微微低着头,姿态恭敬。
“从今天起,窝棚区东片归你管。”守卫队长不耐烦地挥挥手,“收好每天的‘份子’,管好那些垃圾别闹事,按时上交物资。出了岔子,唯你是问!明白?”
“明白,队长。”木青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人群散去。几个落选的小头目看着木青,眼神充满了不屑、嫉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一个靠“运气”和“认字”上位的女人?能坐稳几天?
木青站在原地,看着守卫队长离去的背影,又扫了一眼那些心怀鬼胎的目光。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惶恐,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她拉起旁边还有些发懵的小树。
“走。”她只说了一个字。
转身走向那片属于她的、肮脏混乱的领地时,她的目光掠过那条发生过“裂齿鬣袭击”的死胡同方向,又极快地收回。无人知晓,昨夜那场血腥的伏击前,有几块沾染了特定变异兽腺体分泌物的腐肉,被“无意”丢弃在了疤鼠勒索归来的必经之路上。也无人知晓,她对“裂齿鬣”的习性做过多少观察。
小头目?不过是个开始,是她向上攀登的第一块踏脚石。在这座名为“灰烬壁垒”的棋盘上,她刚刚落下了第一颗带着血腥气的棋子。规则,将由胜利者书写。
第52章 废土觉醒16
“灰烬壁垒”的医务室,像一块强行嵌入腐烂肌体的、不合时宜的洁净补丁,突兀地矗立在窝棚区与内壁垒交界处的阴影里。
它由一间相对完好的旧时代仓库改造而成,墙壁被粗糙地刷成了刺眼的白色(尽管大部分地方已经斑驳泛黄),门口挂着一块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医”字的铁皮牌子。
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一种刺鼻的、类似漂白粉的劣质化学品味道)如同坚韧的屏障,顽强地抵抗着窝棚区飘来的腐臭和汗腥,却也无法完全掩盖那若有若无的、源自人体组织腐败的甜腻气息。
木青站在医务室门口,冰冷的雨水顺着她额前湿透的乱发滴落,渗进脖颈,带来一阵寒意。
她右臂的伤口——一条被生锈钢筋划开的、深可见骨的狰狞裂口,在污浊的雨水浸泡下,边缘的皮肉已经翻卷发白,渗出的血液混合着泥水,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暗褐色。剧烈的疼痛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她的神经。
几个时辰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裂齿鬣”小规模袭扰冲击了窝棚区东片的外围栅栏。混乱中,为了推开一个吓傻在原地的小孩(纯粹是那小孩挡了她的退路),她的手臂被倒塌栅栏上裸露的钢筋狠狠撕开。
作为新上任的“临时管事”,这种程度的伤,她必须来医务室处理。这既是姿态,也是规则。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口带来的阵阵眩晕,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皮门。
门内的景象与门外污浊的雨幕形成了强烈的割裂感。
光线略显昏暗,但异常整洁。几张用旧货架和木板拼凑的病床靠墙摆放,铺着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粗布床单。
靠里的位置,是一张巨大的、布满划痕和污渍的金属工作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玻璃器皿、金属器械(大多锈迹斑斑)、以及一些装着颜色各异液体的瓶子。空气中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更加浓烈。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却异常整洁的旧式白大褂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在工作台前忙碌。
他的身形挺拔修长,肩膀宽阔,动作流畅而精准,正用一把小巧的镊子夹起某种透明的晶体,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沸腾的锥形瓶中。
火焰舔舐着玻璃瓶底,发出轻微的“噗噗”声,瓶中淡蓝色的液体翻滚着,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类似松香的清新气息。
“伤口处理请稍等。”一个温和、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没有回头,却清晰地传入木青耳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奇异地中和了消毒水的刺鼻。
木青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韵律感,与这污浊绝望的废土格格不入。
那种专注,那种对秩序和洁净的偏执维护,像一道微光,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一直包裹在冰冷理智外壳下的某个角落。
一种陌生而突兀的悸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干涸的心湖里漾起微澜。
片刻后,男人放下手中的工具,熄灭了酒精灯。他转过身。
那是一张与这末日格格不入的脸。五官端正,线条清晰,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温和的弧度。